和寧淮第一次見麵，季懷臻就拿到了對方的聯係方式，而且仔細回憶下來，寧淮對待他的態度也十分溫和，這不由得讓季懷臻自信心暴漲，隻覺得今後再沒什麼難關能難倒他。
但有些事情還真是禁不住想，難關來得比他想的快得多。
“季先生，方才我的提議，還希望您在看過這份文件並慎重考慮過後，再作出答複。”
季懷臻看著對麵西裝革履、神情平靜的男性，神情有些恍惚，他怔怔看著對方，隨後視線轉回到了桌上的那份有點分量的文件袋。
“這是……？”季懷臻有些遊移不定，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要打開這份文件，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打開後即將麵對的現實。
祝霜扶了扶眼鏡，眸中閃過一絲寒芒，麵上卻仍舊無一絲波瀾，淡淡道“打開與否都是您的決定，季先生，不過我個人建議，您能在認真看完文件袋中的東西過後，再去考慮我的提議。”
“……我明白了。”
季懷臻最終還是將那文件袋收了下來。
“既如此，我先告辭了。”見季懷臻收下了文件袋，祝霜此行跟著寧淮回老宅的目的也已達成，祝霜便朝著季懷臻點了點頭，向他告辭。
“好，辛苦祝總助了。”季懷臻跟著起身，將祝霜送了一會兒後，有些恍惚地回到了剛才兩人談話的房間裡。
也許今天不太適合出門。
季懷臻看著桌上的那份文件，無奈地想道。
季懷臻自從被寧家認回後，和寧家其他人相處的並不十分親近，除了寧老爺子和寧淮，他並不想跟寧家的其他人有太多的牽扯，隻是昨晚他洗澡才洗到一半，老爺子就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讓他第二天早上去一趟老宅。
他原以為是自己負責的項目出了什麼問題，問題大到老爺子都知道了，現在將他叫過去是為了將他踢出考核。
季懷臻不由得心中一緊，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是不想前功儘棄的，如果連這樣的項目都拿不下，那他還有什麼臉麵將寧淮視作目標？
草草將頭上的泡沫衝掉後，他換上睡衣就出了浴室，連頭發也顧不上吹了，急匆匆跑到電腦前，又確認了一遍項目進程和各項文件。
沒有一絲問題。
季懷臻鬆了口氣，但隨後那顆心又高高懸起。
沒有問題，那說明是有彆的什麼事情，讓老爺子不得不找他一趟。
懷揣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季懷臻連早飯都沒顧上吃幾口，就出門趕往了寧家老宅。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不過是個剛被寧家認回來的子嗣，竟然一上來就要麵對這樣的畫麵。
“這……”季懷臻跟著傭人來到了會客廳，左腳剛邁進會客廳裡，就看到了跪在會客廳二叔夫婦倆人，他腳步一頓，隻覺得今天出門前走的太急了，忘記看黃曆了，今天一定不適合出門，不然怎麼會讓他看到這樣的畫麵呢？
“爺爺，這是……？”季懷臻大腦飛快轉動著，腦中思緒萬千，隻一瞬間就有了百種念頭，但他麵上不顯，帶著一絲絲驚訝，進門後就直奔老爺子。
寧老爺子閉著眼沉思不語，而他身後的管家李叔則指引著季懷臻，坐在了大房的位置上。
這是季懷臻第一次見到寧城。
之前寧以良夫婦倆也說過讓他去見見住院的寧城，但季懷臻對這個便宜大哥並不感興趣，再加上寧以良夫婦倆對他可有可無的態度，更加讓他不想去見這勞什子的大哥了。
也因此，這還是季懷臻第一次見到這位便宜大哥。
寧城長相自然是不差的，畢竟寧以良夫婦的基因就擺在那，隻是對方左半邊臉留著極長的劉海，將他的半邊臉都遮蓋了起來，額頭上還包紮著一圈厚重的紗布，麵無血色，且寧城身形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隻是不知是不是季懷臻的錯覺，他總覺得寧城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見到季懷臻坐到他身旁時，寧城朝季懷臻投來一個打量的眼神。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季懷臻隻在一瞬間，就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猛獸給盯上了，他回望過去，就看到寧城露出來的那半張臉上，一隻狠厲的眸子正死死盯著他，見季懷臻跟他對視上，他嘴角微微上揚，隨後露出一絲十分輕蔑的笑容。
寧城朝季懷臻無聲地吐出了一個詞。
隻一秒，季懷臻就讀懂了那個詞，他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回望過去，眸中閃過一絲寒芒。
那個詞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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