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塵又打量了幾眼,本想問這是宮裡哪位貴人,又覺不合適。
況且那女子一心在宮宴上,旁的怕也沒那個心思答。
他便也未再多言,帶著隨從離宮了。
直至馬車快要抵達慕容府時,他突然想起方才那女子,的確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難怪覺得眼熟了。
……
宮宴不多時就散了,裴玄清看了乖巧坐等的林婉寧兩眼,才抬腳與錢宜雙一同離去。
眾人自是等帝後都出了長樂宮才能走。
林婉寧與小姐妹們等著人陸續少了些才出了殿門,就見林桑寧和慧心在側門處等著,忙快行了兩步上前:“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林桑寧看她眼神飄忽,走過來時又帶著淡淡酒香,不禁有些詫異,笑著環上她的胳膊道“我擔心你嘛,瞧你這暈乎的樣子,不接你還能回去嗎?”
林婉寧在殿裡也沒覺得這果酒怎麼樣,隻品出了美味,如今晚間的涼風一吹,確實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顧如梅在一旁笑道:“這位妹妹無需擔憂,婉寧就算醉倒了我們也會想法子帶回去的。”
顧家武將出身,不拘小節,她在家中也是飲過酒的,如今一點果酒根本不會醉人。
範鈺瑩到底年紀小,此刻也有些暈乎,嘿嘿笑著。
林婉寧抬眼就瞧見遠處紫雲匆匆趕來,慧心疑問:“紫雲姐姐怎麼也來了?”
紫雲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迷離的眼神,自然明白了:“無痕統領派人傳話,叫奴婢接娘娘回宮。”
顧如梅又笑起來,看著林桑寧道:“我說什麼來著?自有人為她安排妥當。”
眾人都笑著往來路去,惟行在最末的於柒柒垂首抿了抿唇,才緩步跟上。
……
裴玄清出了長樂宮上了龍輦,錢宜雙乘上鳳輦,縱使帝後是夫妻,皇後也不能與皇帝並行,兩乘轎輦隻能一前一後的行至鳳儀宮。
進殿自有宮人上了醒酒湯,裴玄清就在外殿的椅子上坐著閉目養神,茶水醒酒湯都未曾用。
錢宜雙端坐在一旁,一盞茶過去也未見他有何動作,自然明白他這是又不打算留宿了,她扭頭瞧了一眼身後的玉竹。
玉竹會意,上前道“熱水備好了,奴婢服侍陛下去沐浴吧。”
裴玄清眼皮都沒動一下“不必。”
自那夜之後,裴玄清再未曾在鳳儀宮留宿,就連鳳儀宮的膳食茶水湯羹,他都再未用過一口。
一開始還依著祖宗規矩初一十五來坐兩盞茶的時辰,可上回賞花宴過後,他連初一十五都不來了。
錢宜雙內心分外介意他的態度,為了好好誕下這個嫡子,她這幾個月已忍了太多,推林婉寧去侍寢,鳳印也落在了榮妃手裡,她都認了。
可裴玄清如今一晚都不肯留在鳳儀宮,在外一絲麵子也不給她,她現下儼然已成為六宮的笑話。
思及此,便覺也無甚可顧及的了,她起身走到裴玄清身側,將話挑明:“臣妾今日生辰,陛下都不能留下陪臣妾嗎?”
裴玄清睜開眼睛,瞥她一眼“朕朝務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