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裴玄清憎恨世家的原因,世家權勢滔天,甚至可以在明麵上挑釁皇權。
好在自他登基起,便在不停的為之努力,一步一步稀釋世家的力量。
世家不除,江山安能穩定?
錢宜雙苦笑一聲,眼角泛紅:“母親糊塗了,陛下做了什麼能讓錢家抓住把柄在前朝掀起風浪呢?”
“明麵上,陛下下旨與民同樂,休朝三日,告訴天下人我誕下大皇子他是歡喜的。”
“陛下要親自去沐山行宮接太後,有了嫡子便知母後辛勞,哪位禦史言官不讚一句陛下尊孝道呢?”
“就連生產那夜,他還在外頭寬慰我,陛下連後宮的戲都做的足足的,誰能挑出一句錯來?”
她此刻心是冰涼的,如同數九寒天的冰霜一般。
多年夫妻,她豈會不知裴玄清從來都是一個冷漠無情之人,他憎恨她,怎會關心她是否因生子而喪命呢?
她當時竟為他幾個字而感動了,真是好笑,大約沒有錢家,不等她出月子,裴玄清就要與她算總賬了。
錢國公夫人愣了愣,這裴玄清年少登基,竟如此心思深沉。
她終究再說不出什麼,隻能心疼道:“今日請不來,明日聖駕啟程,不知要幾日才能回來,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錢宜雙擦了擦臉上的淚,輕笑一聲:“本宮有嫡長子傍身,我們錢家地位穩固,無人可撼動了,帝王寵愛,不要又何妨?”
……
沐山行宮海棠水榭
芝蘭剛命人將膳食布好,林婉寧便入了內殿。
坐在寬椅上看書的裴玄清挑了挑眉:“今日怎回來這麼早?”
他記得昨日是午膳後才回來的,她說過要服侍太後午睡後才能走。
林婉寧笑意盈盈的走到他麵前:“陛下早前不是說在海棠水榭等臣妾嘛,有小嬌夫等著,臣妾自然是歸心似箭的。”
其實是太後今日不留她用膳了,不知為何,今日到了南山苑,太後看了她兩眼,用過早膳後,隻說了幾句話,又叫她默寫宮規。
寫完太後過目後,便歎了口氣道:“哀家今日乏了,不留你用午膳了,早些回去吧。”
她也問了太後是不是身子不適,可太後精神頭瞧著也挺好的,隻是將她打發出來了,她便也沒再多言。
裴玄清眼眸又染上笑意,這小妮子真是被縱的無法無天了。
他伸手將人拉到腿上,圈進懷裡:“撩撥我是吧?看來婉兒對我昨晚的表現不滿意啊。”
林婉寧縮了縮脖子,伸手推他:“沒有沒有,臣妾是真的歸心似箭嘛,陛下可彆曲解臣妾的意思。”
男子在她腰間的手環的很緊,她掙脫不開,隻能撇撇嘴可憐兮兮的道:“臣妾走了一路回來,好餓啊。”
這招果然好用,裴玄清鬆了手拉著她到餐桌前用膳了。
不過她並未吃幾口膳食,芝蘭又呈上用涼水鎮過的西瓜,林婉寧一塊一塊用了小半盤,那叉子正要再次伸進去,餐桌上的描金果盤被一雙大掌撤走了。
林婉寧不滿的扁扁嘴,裴玄清柔聲哄著:“這西瓜太涼了,你的身子不能用太多。菜都沒吃幾口,難怪瞧著你清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