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叫林婉寧居長寧宮的目的,這樣近的距離,日日來都方便,且不會太過惹人注目。
林婉寧還沒發覺來人了,顧自說著:“這手藝可不得了,有這份手藝,我們遷到哪個宮殿都離不開你呢。”
身後的慧心瞥見裴玄清正欲行禮,卻見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忙悄悄同好幾個宮女退下了。
“去沐山前還與桑桑一同蕩秋千呢,如今又剩我一人了。”
“不知桑桑今日回府與父親母親都說了什麼,還有哥哥,我瞧著哥哥今日與從前不同了,這在朝中任職了是不一樣啊。”
“慧心,我們從前在府裡覺得拘束,如今和宮裡比起來,那可算是自在了,還是家裡好啊。”
“真懷念在後院裡桑桑作畫,哥哥吹簫的日子,這樣配合默契的事,我們三個以後再不會有了。”
幾個小太監埋頭做事,聽著主子說了好幾句話,慧心都不回,這不對勁啊。
小順子想著抬起頭來瞧瞧,慧心姐姐這是做什麼呢,結果一抬眼,便嚇得一瞬跪在了地上。
林婉寧也被小順子這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不過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扭頭一看,果然。
裴玄清換了龍紋常服,懷裡抱著一捧梔子花,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
富康公公忙擺了擺手,小順子會意,帶著幾個小太監一同退下。
林婉寧撇撇嘴,埋怨道:“陛下總是不叫人通報就算了,還站在臣妾身後偷聽臣妾說話,這是君子所為嗎?”
裴玄清將花舉起遞給她:“夫君來見娘子還要通報?”
花開得好,林婉寧心情也好,伸手接過來聞了聞,笑著挽過裴玄清的臂彎往內殿去:“陛下同臣妾去找個漂亮的瓶子插起來。”
裴玄清默默跟著走,看著女子笑顏如花的麵龐,唇角的笑意淡不下去:“就這麼喜歡插花?分明在盆栽裡養著開的時間更久。”
逸夢軒的正殿,永遠都擺著插著鮮花的青花瓷瓶,裴玄清很早就發覺了,幼時也不曾去過她的居所,這點他倒是不知。
不過前些日子去沐山行宮後山摘了那捧野花回去後,那是裴玄清第一次與她朝夕相處,日夜不曾分開,見她極為珍視的將那野花插瓶修剪換水,他才知原來她這麼喜歡。
林婉寧將花放在桌上,又去找好看相配的瓷瓶:“哪有姑娘家不喜歡插花的,雖說盆栽裡養著開的更久,可這樣的一捧接過來,心裡感覺是不一樣的啊。”
裴玄清端坐在椅上,一日的勞累煩悶換成了愜意寵溺浮在臉上。
他靜靜的看著小女子忙忙碌碌的找瓶子插花灑水修剪,做的極為認真又細致。
直至做完這一切,他才伸手將人撈進懷裡,靠著她的腹部抬頭看她:“我還未用晚膳呢。”
林婉寧驚訝,都這個時辰了,她想著要不已在勤政殿用過了,要不就在鳳儀宮用過了,所以並不曾問他。
“陛下怎不早點說啊,臣妾現在就叫人去備。”
裴玄清見她一臉擔憂,又笑起來。
林婉寧正要說話,便見富康公公帶著幾個宮女進來上膳,便扭頭瞪了裴玄清一眼。
待人都退下,裴玄清捏捏她的手:“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