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清看著她明明很想吃就要控製不住自己,隻能彆開臉強撐著理智的樣子,隻覺可愛的緊,忍不住低笑一聲。
林婉寧在這笑中聽出了寵溺的意味,她轉頭看他,對上了男子溫柔的目光。
他眼下有些烏青,自沐山歸來,他便在著手推行新政,又逢煜王歸京,高麗國來使,他幾乎日日都忙到深夜,還要特意從側門來尋她,就為了同榻而眠。
林婉寧忽然又心疼起來,皇帝也不好當的,她那日說的話本就是大不敬的僭越之言,裴玄清沒治她的罪已經是給了很大的優待了。
可自己還在他辛苦了一日刻意來尋她時,故意閉著眼睛裝作不知。
裴玄清又將夾著的那塊紅燒肉遞到小女子嘴邊,輕聲誘哄道:“少吃兩口無妨,若餓壞了,調養身子多難,婉兒知道的,那湯藥有多苦都忘了嗎?”
林婉寧想著,反正這輩子都離不開皇宮的,總這樣一味逃避也不是辦法,相處起來極為不自在。
算了,他是皇帝這個身份一早便知無法改變,隻要自己小心一些,不惹怒他,二人便能如現在這般過下去,她已比後宮其他人強多了,何必再庸人自擾。
撲鼻而來的肉香味終究戰勝了理智,林婉寧張口吃下了這塊被挑去了肥肉的紅燒肉,香而不膩,好吃到讓人想吃一口米飯。
本並沒多愛吃肉的人,此刻卻覺得肉香實在是一股很特彆的味道。
裴玄清又給她投喂了魚肉,雞肉,牛肉,一邊喂著一邊安慰她:“婉兒不必給自己太多壓力,匪患是兩國之間的國事,不是一舞可決定的,即便輸了也無妨。”
林婉寧將他手裡的筷子拿下來放在碟子上,才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臣妾知道獻舞比輸贏,並不是決定國事之間的根本,但他會影響高麗國君的心情啊。”
“人在開心時做的決定,與不開心時做的決定,一定是截然不同的。”
“臣妾既然做了,就想做好,若能為國出一份力,也是臣妾身為大周子民的一份心意。”
“後宮各位姐妹都在為此次宮宴日以繼夜的付出努力,臣妾怎能因著一人的懶怠,讓這麼多人的努力都白費呢?”
“那樣不光是輸了一場比試,也是丟了陛下的臉麵,丟了我泱泱大國的臉麵,陛下會不怪臣妾嗎?”
裴玄清唇角噙著一抹笑,安靜的聽完小女子的話,才伸手將她拉到腿上,環住她的柳腰:“我一早便說了,婉兒從來都是可以與我並肩之人,隻是我不願你涉險。”
“兩國之事,你既想出力,便由著你,但不必如此傷神,無論比舞輸贏,都不會怪你,我自有法子解決匪患,放心,嗯?”
林婉寧抬手環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的溫柔繾綣,想將心底的懼怕趕走,可那樣的心尖都發顫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罷了,她閉上眼睛不願再思慮下去。
從愛上這個男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不會有安穩日子過。
從一開始便知道的,他是這世間最不能敞開心扉去付出愛的人,所以,愛上他,就是一切錯誤的開始。
裴玄清將臉頰靠近小女子的發頂,知曉她此刻在竭力壓製懼怕依戀他,心底一股股酸澀湧出。
他深吸一口氣,將不快壓製,語調輕緩的問:“要不要再吃兩口?”
林婉寧在他懷裡輕蹭了蹭:“不吃了,陛下往後不許將膳食搬來長寧宮了,最起碼宮宴前都不許,等宮宴結束後,臣妾再多吃些,將這些日子缺了的都補回來。”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每樣菜隻吃了一口,又努力忍著想再吃點的衝動。
他若下次再來這樣,自己還能不能控製的住啊?
林婉寧想著從他懷裡直起身子:“今日吃多了,臣妾要去加練一個時辰,陛下先睡吧。”
她說著就要從男子懷裡跳下,腳還未著地便被攔腰抱起,抬眼對上了男子灼灼的目光,他唇角掛著笑意,輕聲道:“無妨,彆的地方也可以加練。”
林婉寧瞬時便紅了臉,恨自己為何能一下就聽懂他的話。
這人私下裡怎與平日的冷峻一絲都不同,這副樣子,哪裡像一個帝王啊?
怪說不得自己私下裡總忘了對他恭敬有禮一些,這都是他從一開始就養出來的習慣。
……
鳳儀宮
董雲惜站在一側,將玉竹剛呈上來的櫻桃摘了一顆遞到靠在貴妃榻上的錢宜雙嘴邊:“娘娘,若如於良媛所言,寧妃為宸婕妤如此安排,豈不是叫她出儘了風頭?”
錢宜雙接過那顆圓潤剔透的櫻桃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下照了照,唇角勾起,顯得笑著很是陰惻惻的。
“寧心瑤這個從前腦子裡隻有情情愛愛的蠢材,沒成想經點事,如今竟肯給彆的妃子出頭露麵的機會。”
董雲惜讚同的點點頭,身為自家人,她自然從一開始便知道寧心瑤身為世家嫡女,從不知為家族謀利益。
滿腦子隻有想爭得帝王心,想與陛下談情說愛,與旁的嬪妃爭寵善妒。
如今也不爭寵了,也願意讓旁的嬪妃展現自己的光亮了,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這一切起源於哪裡呢?
出冷宮時,她好像就變了。
但那時,她還爭過,還使了手段想要強留陛下來著。
這次解除圈禁之後,籌辦乞巧節,她就再未曾與旁的嬪妃爭過什麼了。
董雲惜突然明白了,是起源於與林婉寧交好之後。
她忙道:“皇後娘娘,從前寧妃盛寵,如今又掌了鳳印,現下宸婕妤得陛下偏寵,若再叫她在宮宴上出儘風頭,她二人聯合,哪還有旁人的位置啊?”
錢宜雙冷哼一聲:“是啊,本宮身為皇後,總不能與一個小小婕妤去爭寵愛,可後宮鳳印,絕不能一直留在寧心瑤手裡。”
董雲惜心下一喜,麵上卻不敢顯露:“臣妾有個法子,不如在宮宴上做些手腳,屆時,讓宸婕妤獻舞時出些意外,而寧妃作為宮宴的主辦人,自然也是逃脫不了罪責。”
“如此一石二鳥之計,豈不是一次將宮裡的兩大禍患都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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