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發覺了自己並未全心交付嗎?
可他也有這許多嬪妃,他的心也要分出一些給旁的女子的,自己還不是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嗎?
隻是給自己留了一絲理智,用做將來他萬一厭棄自己時的體麵而已,也不算過分吧?
林婉寧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輕點頭:“臣妾懂,臣妾是陛下的嬪妃,自是要一生一世都在宮裡,與陛下長久相伴的。”
裴玄清不由嘲諷的笑了一聲,小女子緊繃的身子在他懷裡分外明顯。
好一句自是要一生一世都在宮裡,五分身不由己,五分恪守禮節。
他扼住她的下巴抬起來,二人四目相對,他道:“婉兒,求你彆這樣對我好嗎?”
林婉寧看著他眼中難掩的受傷神色,心頭一顫,她做什麼了?
他那日那樣冷冽的氣息將自己嚇得不輕,偏偏在這宮裡自己避無可避,還要日日強撐著麵對他,怎麼他還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模樣?
裴玄清看著她又是驚懼萬分的眼眸,扣住她的後腦湊上去吻她,迫使她閉上了眼睛。
他嗓音沙啞微顫,輕聲祈求:“婉兒,你彆這樣看著我好不好?彆怕我好不好?”
“我對你發誓,這一生都會寵你愛你,叫你居長寧宮,不止為了離你近些,也是告訴你,我也願以此生,護你長寧的,婉兒。”
林婉寧緊緊攥著他的龍袍一角,她如何不知此刻的他有多情深義重?
可她心裡也是萬般惶恐啊,從一開始她就害怕,她就知道君臣之彆是多麼懸殊的身份之差。
她待他有真心真情,可也有待帝王的提心吊膽,小心謹慎啊。
原本她已一步一步沉淪,可那夜他說殺光全族,他說朕是皇帝,她忽然明白,這身份之差,任憑多深的情意都是填補不了的。
即便他再愛她,隻皇帝這個身份,二人之間就平添了許多身不由己,平添了許多跨不過去的隔閡。
裴玄清看著懷中小女子慌亂無措的樣子,心痛如絞。
她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怎會膽小成這個樣子?
他拚命縱著她,明明感受到她情意漸深,可卻始終以臣者自居,將他當成帝王侍奉。
他薄唇緊抿,終究不忍再說下去。
將懷中女子擁緊,又湊近她耳畔道:“罷了,是我做的還不夠,是我對你還不夠好,所以你怕我。”
“無妨,婉兒,我們慢慢來,我等得起。”
林婉寧瑟縮了一下,緩緩靠近他頸間,輕聲道:“陛下對臣妾實在是很好了,臣妾懂得滿足的,不敢再奢求太多。”
“陛下不是臣妾一個人的夫君,但後宮眾多姐妹,隻臣妾一人得陛下如此偏愛,臣妾已經很開心了。”
裴玄清眼眸中的占有欲愈漸升高,直達頂峰,他道:“可我不想,不想你如此懂得滿足。”
“我想你自在些,你不必如此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