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裴玄清是從側門來,並未有隨身的侍衛跟來,隻富康公公在一旁候著,眼瞧著事情不對,大吼道:“護駕!護駕!”
“來人啊!”此刻林婉寧顧不上害怕,連忙大喊一聲,就要上前查看。
裴玄清卻後退一步,沉聲道:“彆過來,離遠些。”
隨後他悶哼一聲,似是被咬了,另一隻手探入袖中,精準的捏住了蛇的七寸,一把拉出,將它大力的甩在了地上。
趕來的禦前侍衛將仿佛被摔暈過去的蛇一劍斬斷。
林婉寧已慌亂到渾身發涼,她小跑到裴玄清身前,去掀他的袖子,急急問:“陛下是不是被咬了?咬到哪裡了?”
她著急的拉著他的手臂,查找傷處。
隻聽男子嗯了一聲,她才確信的確是被咬了,忙扭頭對富康公公道:“傳太醫,快!”
富康公公在禦前侍衛剛趕來時便已派人去宣太醫了,此刻也是緊緊抓著手中的拂塵,急了一腦門的汗。
晚間視線不清晰,林婉寧還未曾找到傷處,便抬眼去看他的臉色,登時便一陣心驚肉跳,花容失色。
男子臉色煞白,眼尾泛紅,額頭冒出大顆的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流了下來,分明是疼的不輕。
“陛下……陛下!你……你沒事吧?你彆嚇我,彆嚇我。”
林婉寧從未見過裴玄清這個樣子,他在外從來都是一切儘在掌握的冷靜自持模樣,麵對她時,雖柔情似水,可也是如海上月一般讓人仰望的存在。
此刻他受了傷,瞧著脆弱無比,仿若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了,林婉寧慌亂極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裴玄清眼眸虛了虛,隻覺眼前人已經模糊,不過他依舊認得出來,認得出小女子緊張焦急又慌亂的樣子。
他扯了扯嘴角,安慰她:“無甚大礙,婉兒彆怕。”
話畢,他便身子前傾,直接倒在了她身上,腦袋擱在她肩頭,他還未徹底昏過去,低低說了一句:“就是有點困……”
林婉寧瞬間便哭了出來,攬著他的腰,急急喊他:“裴玄清!裴玄清你彆睡!”
皇帝在長寧宮出了大事,無痕最快收到消息,整座宮殿立刻被圍了起來,禦前侍衛將裴玄清護著入了內殿,長寧宮內也亂做了一團。
林婉寧是被芝蘭扶著跟在後頭進的內殿,她強撐著迫使自己冷靜,可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已麵無血色,她還是害怕到發抖。
看著裴玄清對著她伸出的手,她急急上前握住,半跪在床榻前,雙眼的淚根本止不住。
裴玄清撐著眼眸,對富康公公吩咐道:“叫無痕將長寧宮圍嚴實,任何人不得出入,儘快查明那蛇的出處。”
“張先診治後,無論是何病情,不得外傳,一切,聽宸婕妤吩咐。”
他抬手為淚流滿麵的小女子拭了一下淚,勉強安撫一句:“彆怕……”
便再也撐不住,完全昏死過去。
被蛇咬與生病不同,必須緊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