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隻能反其道而行之了。
林婉寧又坐回榻上,緊緊握住裴玄清的手,不似尋常嬌聲軟糯,而是一字一句清冷嚴肅。
“陛下能聽見嗎?皇後帶了大皇子來,若是叫她看見陛下躺在這裡,陛下猜,皇後會怎麼做?這江山還能是陛下的嗎?”
“陛下知道的,臣妾與皇後娘娘早已勢同水火,若是皇後娘娘帶大皇子上位,臣妾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裴玄清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林婉寧心跳的很快,裴玄清若真的醒不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她說的便都會成真。
大皇子年幼繼位,錢宜雙便是垂簾聽政的太後,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她咬了咬牙,又接著道:“所以,以臣妾這樣貪生怕死的性子,是絕不能讓皇後帶著大皇子繼承皇位的。”
“好在,如今煜王歸京了,要不然,臣妾就將陛下的玉璽交給煜王,為自己換一條生路,請他放臣妾離開皇宮。”
裴玄清緊閉的雙眸依舊未曾有任何動靜,冷若冰霜的氣質在沉睡中更顯清貴。
隻是那清冷蒼白的麵容似乎是顯得緊繃了一些。
林婉寧說著,眼中淚意又忍不住,她仰起頭深呼吸了兩口氣,又狠心的繼續說下去。
“想來拿玉璽做交換,煜王也會同意的,臣妾……哦,你若再不醒,我也不用自稱臣妾了。”
“我其實一直都向往自由,想遊遍大周的每一處山水,每日都過不一樣的新奇日子,偏偏你將我選入這宮裡來。”
“在這宮裡日複一日的過著一模一樣的生活,你都不知,我有多煎熬。”
“你的私庫鑰匙還在我手裡呢,等我和煜王達成協議,就將你私庫裡的金銀都搬空,帶著那些金銀珠寶離開京都,走到哪裡便玩到哪裡。”
“你知道的,我一點也不堅強,等我玩著玩著,日子過得肆意瀟灑,就會忘記你了,我才不要日日尋死覓活的思念你,我要將你忘得一乾二淨,開始新的生活。”
小手中的大掌動了動,似乎是竭儘全力般捏住了她一根手指。
林婉寧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繼續說道:“你這後宮有這麼多美人,可我隻有你一人,你說我是不是太吃虧了,其實我早已不滿許久了。”
“你上次說的那個梁徹,我後來想起來了,確實曾與他對過詩來著,我現在還記得那兩句詩呢,你想不想聽聽?”
躺在床上的男子眼珠子動了動,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愈見緊繃,好似有一股戾氣緩緩流出。
芝蘭推門進來,急急稟道:“娘娘,皇後娘娘調了禁軍來,無痕統領快要守不住了。”
林婉寧就知道攔不住錢宜雙的,錢家在宮裡的勢力錯綜複雜,禁軍有好幾位副手都是錢家的人。
她轉頭緊緊盯著裴玄清的眼睛,努力揚起笑意:“其實那位梁公子雖說放蕩了些,不過男子大都如此嘛,也無妨。他當初求娶我時,說了會為我遣散後院的。”
“如今皇後娘娘逼迫至此,我也隻能與煜王合作,換取離宮的機會,將來,與那梁公子過一生也不錯。”
“畢竟我一直都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來委身於他,後院清淨,也比在宮裡與你身邊這些女人勾心鬥角的要過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