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如實答:“除卻昨夜,並無來往。”
裴玄清眸底更加深邃,他從不信巧合。
若說裴玄煜剛好在那個時辰,剛好去了禦花園,剛好逛到榴花亭附近,剛好巧遇克圖,剛好邀他去煜王府一敘。
如此多的巧合,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相比巧合,他更願意相信,裴玄煜是有意為之。
這樣做,除卻間接幫婉兒遠離外男,免入這一局之外,似乎並無任何好處。
那人千方百計歸京,難道當真是查出了什麼,為婉兒而歸嗎?
他忽而有些懊惱,昨日一時憤怒,將所有靠近榴花亭的宮人都處死了,眼下不知昨夜到底還發生了何事是他不知道的。
裴玄煜是何時到的禦花園,何時到的榴花亭,是否見到了婉兒,是否與她說了什麼。
此刻,他一概不知。
沉默片刻,裴玄清抬眸道:“那引路宮女,即刻絞殺。”
同為女子,明知這樣的事情於女子而言,是怎樣要命的罪名,卻還是要儘心儘力去做,該死。
“另外,將毒蛇一案的人證物證都儘快準備妥當。”
此事查了這些日子,錢宜雙做的很乾淨,牽扯不到她頭上。
既如此,便不用再拖延了。
無痕領命退下。
裴玄清又道:“富康,傳王華岐。”
他能在長達多年的,陰暗廝殺的奪嫡之爭中闖出一條路來,自然也不會是多麼光明磊落的君子。
雷霆手段,他有。
陰損招術,他也會。
毒蛇一案牽扯不到錢宜雙,錢家此時又動不得,看似好像陷入了死局。
但他可以讓她再無暇思慮害人之事。
這樣,婉兒便安全了。
……
乾坤宮
林婉寧醒來時,還被裴玄清抱在懷中,那藥後勁很大,昨晚折騰了許久。
看著麵前的男子,她不禁微愣一瞬。
她愛睡懶覺,自入宮之後,裴玄清縱著她,不用晨昏定省的日子,都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
而裴玄清要上朝的,日日醒來他都已不在身側了,從來不論多晚睡,他都未曾因此耽誤過早朝。
今日是她醒早了嗎?
還是昨晚真將他給累著了?
她想著,輕輕挪動了一下,想抬頭去看外頭的天色。
裴玄清睡眠很淺,忽而睜開了眼睛,一雙墨黑的眸子,幽深的盯著她。
對上男子的目光,昨夜的記憶一湧而出,林婉寧隻覺臉頰一熱,忙靠回了他的懷抱,囁嚅著道:“我想看看什麼時辰了,吵醒你了?”
裴玄清還在想著無痕稟報的事,猶豫著要不要問她,或者,應該怎麼問。
他不是不信她,如今她愛意滿滿,他也能感受的到,隻是那人與她的接觸,就是會讓他心緒雜亂。
半晌沒等到回應,林婉寧疑惑的抬起頭來,便對上了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直接開口:“怎麼了?是……”
“是……累了嗎?那……那我不打擾你,你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