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還在不停的磕頭,對著寧心瑤磕,對著裴玄清磕,額頭都滲出了絲絲血跡。
可此刻她渾身都疼,這些於她來說都不算什麼了。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啊,奴婢是被逼無奈的,請皇上饒恕。”
董雲惜聞言,不禁瞪大眼睛,麵色有些緊張起來,捏著帕子的手都不由得握緊。
富康公公引誘道:“既是受人指使,你還不如實招來,皇上仁慈,指不定還能對你網開一麵。”
皇上仁慈?
登基多年,還從未聽到有人這樣評價皇帝的,裴玄清自己都眸光閃爍了一下。
漓月抬起頭來,已痛到滿臉淚痕,顫顫巍巍的看向一側的董雲惜,咬了咬牙道:“襄妃娘娘,奴婢也是無可奈何啊。”
她說著又轉過頭來對著尊位道:“是襄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求皇上明查,饒恕奴婢的家人吧。”
董雲惜氣急敗壞的站起身來,卻因心神不定,眼前一黑,身形微晃,險些摔倒,幸而被一旁的宮女扶了一把。
“你這賤婢,竟敢汙蔑本宮,你可知攀汙後妃是何罪過?”
她惡狠狠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漓月,企圖以威勢來逼迫她收回剛才的話。
寧心瑤側眸瞪著董雲惜,原來是她做的,難怪方才急著將這項罪名扣到自己身上,這是想要將她給撇清呢。
漓月戰戰兢兢,看了一眼無痕,還是鼓起勇氣顫抖著道:“奴婢不敢欺瞞皇上,奴婢所言皆為真,是襄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
董雲惜氣極了,麵色都漲紅著,一邊罵著賤婢一邊就要衝上去打漓月。
寧心瑤起身一把推開她,怒道:“你急什麼?若不是你做的,陛下自會明查。”
錢宜雙撐著力氣在一旁看著,此刻也終於明白過來,今日這局大抵是有備而來,董雲惜怕是不中用了。
她現下若是出口幫董雲惜,指不定還會將自己折進去,得不償失,既未牽連到她,不說話做一個看客便是最有利的。
董雲惜此刻急火攻心,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怒罵著上前要打漓月,寧心瑤嗬斥著,漓月閃躲著,殿內一時便亂做一團。
“啪”
帝王伸手將禦案上的茶盞撫落在地,茶盞碎裂,發出巨大聲響。
眾人一瞬都停止了鬨劇,不敢再多言,紛紛下跪,低垂著頭道:“陛下息怒。”
林婉寧安靜坐著,抬眸看向尊位男子,他一如往常般冷峻嚴肅,麵上並無多餘神色。
但對上她的目光,他麵色柔和了幾分,又收回視線,冷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淡淡道:“你繼續。”
眾人低垂著頭,不敢抬眸去看帝王神色,不知說的是誰。
富康公公提醒道:“大膽奴才,還不從實招來。”
漓月明白這是唯一的機會,忙將事情原委款款道來:“奴婢原本是伺候欣太妃的,欣太妃薨逝後,便被分到了花房。”
“奴婢在花房做事時,有一日被主事責罰,是襄妃娘娘路過為奴婢說了一句話,才免了奴婢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