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太尉府。
高俅眯著眼睛,身旁一個小丫鬟正敲著他的腿,他舒服的哼了兩聲。
門口何管家道“老爺,小人準備出發了,這次帶頭的是王路都頭,此人武藝高強,還有禁軍精銳二十人,差役人,押解到濟州,想必沒有問題。”
高俅沉聲道“一路上小心些,莫要走漏風聲,等此人押解到濟州,便用這人為誘餌,林衝跟這大和尚交情甚好,定會來救,到時候可以拿下梁山賊。”
何管家擔憂道“小人聽聞梁山那頭領王倫,雖是書生,但膽子極大,他上次敢跑到東京誘殺衙內,這一次就怕他也半路營救。”
高俅哼了一聲“營救?那不是正好,另外我點三百禁軍騎兵,暗中護送你等,若是梁山敢半路打劫。正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老爺想的真是周到,此計萬無一失!”何管家頓時鬆了口氣,他可不想半路被人砍了,到時做一個冤死鬼。
“禁軍這邊,我會安排一名指揮使,他們會暗中相隨,三百精銳,給王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直攖其鋒。”高俅嘲諷說道。
何管家連連點頭“那小人這就出發,王都頭等人已在府外。”
“這次你好好辦差,事情辦妥,不會虧待你。”高俅身子往後一靠,將腿一伸,露出滿足的神色。
何管家大喜,當即作揖道“多謝老爺,小人一定完成押送。小人告退。”
高俅頷首,不發一言。
等管家徹底離開,高俅擺了擺手,捏腿的丫鬟惶恐的退開。
高俅站起身,徑直走出屋子,望著牆角一個蹴鞠,頓時上前輕輕一挑,這蹴鞠瞬間落在他的腳背。
太尉腳尖連點,蹴鞠頓時連續跳動數下,最後緩緩一落,穩穩當當懸停在腳尖。
一個呼吸之後,高俅一腳顛出,蹴鞠淩空飛出,落在遠處的木盒中。
“終究是老了,換做年輕時候,豈會踢的這般吃力!”高俅輕歎一聲,意興闌珊。
換做平日,高坎這個點都會來請安,還會跟他隨意踢幾腳球,這兒子球技稀爛,好在頗有孝心。
然而,今日這庭院,唯有他這個老人,繼承他高家未來的唯一的兒子,現在卻死了。
老天爺啊!
你不公平!
你這是讓我斷子絕孫啊!
高俅眼中滿是怨毒之色,咬牙切齒道“梁山必滅!王倫要五馬分屍!林衝要淩遲!
我的兒啊,父親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到時候拿著他們的腦袋,為你祭奠。”
東京城外,四通八達的官道,向四方延伸。
城外同樣有集鎮,各種販夫走卒形成的聚落,依附於城池,向四處蔓延。
一個八尺漢子,生得麵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貉臊胡須的和尚,此刻戴著木枷,雙腳還拖著鐵鏈,周圍簇擁一群差役。
“走啊!東張西望做什麼?”領頭一個深衣都頭喝斥道,推搡著壯和尚。
和尚扭過頭,怒視都頭,一雙眼睛猶如金剛怒目,嚇得都頭後退數步“怎生?你還不服是嗎?好好好,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這都頭氣惱不已,徑直從腰間取出鞭子,朝著和尚後背便是連抽三下。
和尚踉蹌數步,罵道“我有何罪?監牢中鞭打我,現在將我押解出去,又要鞭笞!”
都頭哼了一聲“魯智深,事到如今,你還嘴硬!那林衝可是你的兄弟?”
原來這和尚正是大名鼎鼎的花和尚魯智深,一身正氣,愛好打抱不平。
魯智深道“林衝做教頭的時候,我跟他認識,隻是朋友而已。”
“那就行,現在林衝這廝,殺了高衙內,還落草為寇,做了反賊,你跟他有勾連,便是同黨!”
魯智深怒道“隻是朋友就是朋黨,實在荒唐,還有沒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