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進府裡來。”邢氏忙道。
迎春見她情真意切的,趕緊補充了一句,“開側門,莫要失了禮數。”
“對對對,快去,善保家的你親自跑一趟。”
“太太,您瞧著,把大舅一家安排到哪個院子啊?”迎春問道。
“我,我說的算數嗎?彆回頭你爹又鼻子不是鼻子的。”邢氏猶豫了。
“老爺雖然嘴上不饒人,可待您可比那鶯鶯燕燕的好太多了,您就指個地方,女兒好去讓人收拾出來。“
邢氏似乎從迎春身上得到了力量,“嗬,是啊,如果是短住,東院裡原來你二哥住的地方就成,可若是要寄住,要不就東北角上的梨香院吧。”
“行,芳兒,幫著太太理理儀容,太太,您且安心著,女兒這就讓人把這兩處都收拾了。”迎春喚來一個丫鬟,便退了出去。
邢氏扭著脖子,高聲的叮囑道“太陽大,你避著些。”
迎春歡快應了一聲,帶著繡荷出了東院的主屋。
如今的忠義侯府因著規製,有些地方被用磚石砌實封住了,但規模之大,還是震驚了邢忠一家三口。
就算是邢家老太爺還在的時候,邢家的院子也是不夠瞧的,邢忠的媳婦兒匡氏張著嘴巴,拽拽自家男人的袖子,小聲的問道“當家的,咱們沒找錯人家吧?大姐家竟這般的富貴嗎?”
邢忠拍拍她的手,“雖然匾額上換上了忠孝侯府,但我確定這裡就是以前的榮國府,我曾經來過的。”
“可會不會賈家搬走了呢?”匡氏的手都在抖了。
“應該不會,我打聽過了,忠孝侯爺就叫賈赦,而且,人家也沒趕咱們啊。”
善保一家是邢氏進了榮國府之後,賈赦見邢氏隻帶了兩個小丫鬟,配給她用的,善保家的跟邢忠之前並不相識,她聽著這夫妻倆的話,沒有解釋什麼,真啊假的,自家主子見了便知道了。
邢岫煙一路好奇的四處打量,眼中有驚豔,但卻沒有摻與父母的話題,不是不擔心,而是相信她爹剛剛說的,如若是找錯了,人家早就拿著大棒子將他們趕出去了。
在邢忠的一隻腳踏入廳裡時,邢氏便喚了一聲忠兒。
姐弟兩個四目相對,雖然十多年沒見,特彆是邢忠奔波在外,麵容難掩蒼桑,可他二人極為相似的相貌卻做不得假。
邢忠噗嗵的跪到了邢氏的麵前,哽咽著,“大姐,終於,終於見到你了。”
邢氏抹著眼淚,“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呢?快起來。”
“大姐,我,我沒哭。”
“是,都淌的貓尿呢。”
邢岫煙噗嗤的笑出了聲,邢氏瞧向了她,“這是?”
邢岫煙朝她盈盈一拜,“岫煙見過姑母。”
邢氏上下打量了一番,雖隻著一身粗布,但容貌秀麗觀之可親,心下便生歡喜,“好孩子,讓你跟著你爹娘受苦了。”
她又看向旁邊的婦人,雖然身上滿是長年勞作的痕跡,但眼神清正。
邢忠介紹道,“她是我媳婦兒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