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婆走後,邢氏並沒有第一時間跑去梨香院,而是等到賈赦回來,把事情告訴了他。
“想來就是那天在銀樓裡被那小子給瞧見了的。”賈赦喝了一口茶水才道。
“那依老爺之見,要應下來嗎?”邢氏問道。
“光提邢家的門楣和現如今的境況,跟薛家二房也算是相配的。隻是,那薛大傻子回來了,薛蝌的處境大概就是跟之前咱璉兒在榮國府裡差不多,名義上管著事情,還是個爺,可也隻能算是個跑腿打雜的而已。”
“那這門親可不能應,彆人不知道,可咱們都是親身經曆過的,也幸得璉兒那孩子心性堅韌,這才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嗯,但這事兒吧,咱們還得跟邢忠兩口子說一聲,畢竟岫煙是他們的孩子,咱倆可不好大包大攬,免得日後會落了埋怨。”賈赦提醒道。
邢氏的臉色一沉,“借他邢忠兩個膽子,諒他也不敢,和著咱們還吃力不討好了?”
“你這人,一慣的胡攪蠻纏,畢竟是人家的女兒,咱們於情於理都不能獨斷不是?要不是因著你,爺才懶得管這閒事兒呢。”賈赦白了她一眼。
邢氏沒敢再頂嘴,她男人要真是丟開不管了,她這個二十年來與外界幾乎沒有交集的侯爺夫人,除了名頭能唬住一些人外,其他的屁用都沒有。
下午的時候,等日頭沒那麼熱了,她才去了梨香院。
院中的梨樹下,迎春正跟邢岫煙在下著棋,繡荷伸手要提醒自家小姐,邢氏朝她擺了擺手。
臥室裡,匡氏剛裁好了一匹布。
“大姐,您怎麼來了?快坐,四兒,上茶。”
“你忙你的,彆招呼我了。誒,忠兒呢?”邢氏自己坐了下來。
匡氏陪坐到一側,“他去街上轉悠了,想找點營生。”
邢氏心疼道“這麼著急忙慌的做甚?瞧他身上瘦巴巴的樣子,得細心的養養才是。”
“您忘了,他疰夏,等天涼下來就養回來了。”
“唉,就是個閒不住的。對了,可帶著人了?”
匡氏笑道“帶了小廝了,不然我也不會放心的。”
“這就好,他久不在京都,什麼都兩眼一抹黑的。”
邢氏歎息著,便將薛蝌請媒婆上門的事告訴了匡氏。
“我跟你們姐夫尋思著,這事兒還得你跟忠兒商量著拿個主意才好。”
“這薛家是乾什麼的呀?”
因著自家女兒有人瞧上了,匡氏有些欣喜,卻又滿是擔憂。
“說來,這家跟賈家還頗有淵源呢,四大家族你聽過吧?”
匡氏茫然的搖了搖頭。
於是,邢氏又跟她講起了四大家族業,及當今那一次的大清洗。
“也就是在那年,薛家的皇商被虢奪了,長房唯一的嫡子被流放三千裡,沒了頂立門戶的男丁,這才讓薛家二房來了京都,幫著打理剩下的產業,薛蝌明著是薛家二爺,其實也就是個管事罷了,而且啊,現如今正主兒還回來了,他那境遇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