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舒沒有跟著她娘和嫂子回去,但也沒留在黛玉家,而是被迎春拉去忠孝侯府了。
臨上馬車前,黛玉拉住她千叮嚀萬囑咐的,“舒姐姐你可千萬彆去惜春她哥哥家啊,那家裡麵不是個好去處,不想沒了名節被人說嘴,一定要記住了。”
謝舒小聲的問道“這是為何啊?我瞧著你那侄媳婦兒人挺好的。”
“我娘去那東府,從來都不帶我的,你覺得呢?”黛玉沒好氣的,唬的謝舒連聲保證。
她在西府待了兩天後的一個下午,由迎春邢岫煙陪著在東院後邊的花園裡瞧剛吐包的梅花時,一牆之隔的那邊,正好是東府的馬廄,隻聽得一老漢粗聲粗氣的罵罵咧咧了起來。
“去他娘的鱉孫,竟敢跟老子甩臉色了,就是你老子的老子也不敢對老子這般不敬,穿得跟個人似的,就他娘的像個人了?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呸,一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廢物,就曉得喝酒困女人,國公爺打下來的家業早晚的都得給敗霍完了……”
邢岫煙也是第一次聽見,“迎春,這人是誰啊?這些話都敢胡咧咧?”
這時,牆的那一邊又有人開了腔,“焦二,你就消停些吧,就算當年在戰場上是你救回了國公爺,這府裡頭也不曾虧待過你不是?你就彆倚老賣老的整天編排主子們了,這要換成了彆人家,早給你打出去了。”
“呸,你舔溝腚的小人,倒敢教訓起你焦二爺來了,……”
迎春歎了口氣,拉著兩個姐妹回了她的院子。
見這二人還在琢磨著焦二的話呢,讓繡荷去外間守著了。
“都很好奇吧?雖說是東府裡的事,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來,何況兩府之間又不曾分宗,珍大哥哥仍舊是這一支賈氏的族長呢,以下這些話可就算是家醜了。”
迎春的話,讓邢岫煙跟謝舒更加的好奇了。
“榮寧兩位國公爺隨太祖起兵的事情,你們都清楚嗎?”
邢岫煙和謝舒齊刷刷的搖了搖頭。
迎春便又歎了口氣,“這焦二爺啊,原是寧國公手下的……”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珍大哥哥跟蓉兒往日裡確實有些不像話,而且東府裡的下人們的嘴巴也都是篩子,那府中的名聲便有些不好聽了。”
“我瞅著你那侄媳婦不光長的好,言談舉止間也不難看出是個能為的,咋也不管管啊?”邢岫煙問道。
“管誰?蓉兒嗎?他老子都不以身作則,蓉兒媳婦能有什麼用?”
“可惜丫頭怎麼辦啊?“謝舒擔心道。
迎春苦笑了笑,“你們當她是天生的冷情嗎?在榮國府分家分宗前,她從剛出生,便一直養在了咱們西府了,我爹爹也猶豫過要不要讓她回東府,是她自己堅持回去的,還說什麼,既然她有家,豈有不回自己家的道理的歪理。幸好蓉兒媳婦待她這個小姑母不錯,那尤氏雖然懼怕珍大哥哥,待她也還好吧。”
謝舒嘀咕道“難怪,難怪呢。”
迎春問道“難怪什麼?”
謝舒咧著嘴,又搖了搖頭。
這一天,黛玉巡完鋪子,準備上馬車,不遠處的街口鬨哄哄了起來,圍觀的人群將那邊堵上了,她的馬車過不去了。
趕車的馮柱子,忙跑過瞅了一眼。
“小姐,好像是泰銳銀樓的少東家,在拉扯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比我大還是小啊?”黛玉透過幃帽往那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