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過去的陸晚音隻會哭泣著反駁。
“陸晚音,自打你回府,就沒有過一件好事!挑撥爹娘與我的感情,嫉妒兩位兄長對我好。丟國公府的臉也要搶我意中人!樁樁件件,都是你做的,現在又在這裡裝無辜?你可真不要臉!”陸惜寧一臉憎惡。
那時的陸晚音也以為是自己的錯,是她執意回來認親破壞了國公府的美滿和諧。她一遍遍道歉,求陸惜寧想想辦法。
“那日,裴郎從靜和公主手下救了你,這條命,是你欠裴郎的。”陸惜寧冷靜下來,繼而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陸晚音,“此事是靜和公主所為,她貴為公主,你想救裴思恒,就隻有找一個身份地位比她更高的人,不然,絕無可能!”
“我……我能找誰?”陸晚音呆住了。
“普天之下,能壓製靜和公主的,就隻有皇上,還有——”陸惜寧轉了回去,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漫不經心道,“攝政王!”
攝政王?陸晚音顫抖了一下。
在她為數不多的赴宴經曆中,曾有個不知死活的庶女,意圖飛上枝頭變鳳凰,趁攝政王醉酒更衣時,悄悄溜進了房間。
等再見到她時,就隻剩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抬屍的木板經過時,風掀起白布,陸晚音站在人群後瞧得分明,那小姐的脖子被生生扭斷,歪成一個可怕的弧度。
那天之後,攝政王性情古怪,不近女色,嗜血殘忍的名頭,傳得越發離譜。而自己,要去找攝政王?
“我聽說,攝政王正在詔獄審案,你若想救人,不如,去喊喊冤吧?”陸惜寧透過銅鏡看著她,神色似笑非笑。
在詔獄門口徘徊了幾個時辰,陸晚音猶豫糾結。結果當她看到攝政王的轎輦出現在眼前時,她比自己預想的更快地衝了出去,跪在路中間,攔住了對方。
當晚,她便是這樣忍著劇痛,搖搖晃晃,整整一晚。
那日的身影,漸漸與今日重合。那日的痛,也與今日重合。一滴淚,從陸晚音眼角滑落。
不近女色的攝政王為何沒有殺了她,反而食髓知味?
那是個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終於,風雨初歇。
陸晚音累得幾乎散架,衛慈光披上褻衣下床。
“王爺……”陸晚音啞著嗓子,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您答應過的……”
衛慈光回眸,眼眸深邃漆黑,像是能洞悉一切,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的美人。
陸晚音嘴唇嬌軟,頭發稠密如瀑,披散至盈盈一握的腰肢,整個人如同水裡撈出來一般,小鹿似的看向他,滿是哀求。
欣賞片刻後,衛慈光收回目光,將腕上常年戴著的赤紅佛珠取了下來,拋到了陸晚音雪白的酥胸上。
“若遇險境,派人送此物來,本王自會給你想要的庇護。”
回到裴府時,天色已晚。
陸晚音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院裡靜悄悄的,隻有小嬋在門口守夜。
“夫人,您今夜怎麼回來這樣晚?水已經燒好了,奴婢扶您過去好好洗洗。”
小嬋聽到暗號後開門,扶住陸晚音的手腕,輕聲問道。
陸晚音搖了搖頭,累得隻想倒頭就睡。
從前她每次侍寢結束,就跟逃離魔窟般從王府離開,片刻也不肯多呆,今日她卻好好清洗了一番,這才穿戴整齊回的府,自然晚了時辰。此刻渾身酸軟,連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小嬋還跟麻雀似的,喋喋不休:
“夫人,大人晚膳後派人過來,說讓夫人去碧華苑一趟,看著來勢洶洶的,奴婢也不敢多問!”
多問會挨嘴巴子,小嬋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每次臉腫得像過年桌上擺的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