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音晚上做了個夢,夢裡她回到了過去。
又是在宮宴上落水,父母和兩個哥哥嫌她丟人,連衣服都不肯讓人給她披一件,就忙吩咐府上的下人,把她趕緊帶下去。
寒冬臘月,陸晚音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從禦花園到宮門,那麼長一段路,都不能坐車。
被寒風一吹,頭腦就昏沉起來,腳下一踉蹌,險些摔倒在六棱石子路上。幸虧及時伸手擋了一下。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撞到了牆麵,額頭和掌心都被粗礪的牆麵擦出了血,眼前的景物都開始重影了。
陸晚音滿臉哀求地低聲道“勞煩李媽媽,攙我一下,我腿腳當真沒力氣了……”
當時疼得厲害,又因為在殿前失儀,犯了大錯,心中驚懼不安,竟腿腳軟到沒有一絲力氣。
送她出宮的老媽子,不僅不攙扶她,反而滿臉厭惡和不耐煩,冷言冷語道“呦,連路都走不好了?真把自己當身嬌肉貴的千金小姐了?我呸!下賤坯子!”
還直接伸手,狠狠推搡陸晚音。
這一推就直接將她推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下流東西!”
“混市井的破爛貨!不管怎麼抬舉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滾起來!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能背得動你不成?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
滿口的汙言穢語,甚至還上腳踢踹,渾然沒把陸晚音當國公府的小姐,甚至都沒把她當個人。
陸晚音不知自己當時是怎麼強撐著,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了宮門口。
沒人攙扶她上馬車,她就隻能拖著一身泥水,濕濕嗒嗒往馬車上爬。
一路顛簸幾乎震碎了她渾身的骨頭。
好不容易回到了國公府,竟體力不支,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地。
等醒來後,陸晚音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嬋跪在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不停地抹眼淚。
都不等她開口說點什麼,下人就過來傳她過去。
等陸晚音強撐著,挪到了前廳時。
陸惜寧早就哭成了淚人,被沛國公夫人抱在懷裡安慰,兩個哥哥一左一右伏身哄著。
沛國公嗬斥陸晚音跪下,不等她開口,揚手就是重重的兩耳光,怒斥道“陸晚音!你到底要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跟一個外男拉拉扯扯!國公府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來人,傳家法來!”
陸晚音落水後染了風寒,燒得頭暈目眩,挨了兩耳光後,就直接跌趴在地,根本就起不來身。
一記記鞭子毫不留情朝她身上打來,她疼得把自己蜷縮起來,無助地哭泣求饒,一聲聲哀求,爹爹饒命。
“打得好!”陸從文怒道,“這種心思歹毒的女子,本就不配進我陸家大門,打死了倒乾淨!”
陸晚音哭著說:“哥哥,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