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都喚你一聲姐姐了,姐姐還不知奴家是何人麼?”柳美人嬌笑一聲,看著陸晚音衣著不俗,發間的珠翠雖少,但個頂個的名貴,就算在宮裡也是不多見的。
竟比那些個受寵的妃嬪,穿戴得還要好!
柳美人眼皮子淺,眼界也窄,自小在宮裡當舞姬,身份卑賤,自然不曉得陸晚音的身份,隻當她同自己一樣,是哪個朝臣為了巴結攝政王,而精挑細選出的禮物。
亦或者是攝政王閒來無事,從外頭帶回來的雅妓。
柳美人甚至淺薄又惡毒地暗暗揣測,沒準還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小野雞呢。
總之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否則攝政王作甚把對方當個外室養著呢?
哪怕對方比自己多伺候了攝政王兩年,也沒半點敬畏之心,嘴上親親熱熱叫著姐姐,眼底卻滿是嫉妒和鄙夷。
柳美人陰陽怪氣地道:“妹妹我啊,可是皇上派來專門伺候咱們王爺的呢。雖入府有一陣子了,也聽說過姐姐,但今個才有幸一見。”
說著就走上前,故作親昵地要去挽陸晚音的手。
卻被陸晚音躲開了。
臉色頓時就難看了幾分,柳美人借機生事,冷冷道:“怎麼,姐姐是不喜歡妹妹?還是覺得以妹妹的身份,不配跟你姐妹相稱?”
陸晚音心道,就以你的身份,你就算跪下來給我擦鞋,都有點辱沒我了。
但此人確實生得嫵媚動人,舉手投足間媚骨天成,聲音甜甜軟軟的,哪怕冷著聲兒說話,也跟貓兒似的勾人心弦,又是皇上賜的,怪不得攝政王會喜歡呢。
還未來得及開口,那柳美人就冷哼一聲,昂著下巴,神情倨傲極了:“奴家叫你一聲姐姐,那是客氣的,莫以為你就真有資格當奴家的姐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個東西!”
“……”
“奴家啊,從前可是在禦前獻舞的,承蒙王爺厚愛,這才入了攝政王府。”柳美人嬌嬌滴滴地說,還圍繞著陸晚音轉起了圈,好一副盛氣淩人的架勢,“攝政王寵愛奴家,自從奴家入了王府就夜夜宿在奴家的院子裡呢。這些時日,王爺怕是都沒見過姐姐了罷?”
陸晚音靜靜聽著,臉上一絲情緒變化都沒有。
實話實說,她不愛攝政王,對攝政王從始至終都是利用,不參雜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愛。
哪怕夜夜與之纏綿恩愛,也清醒克製,絕不讓自己淪陷。
因此,對於柳美人的話,她一點兒都不嫉妒,也不羨慕,甚至還冷漠地腹誹,覺得男人真臟,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呢。
還以為攝政王當真不近女色,原也不過如此呢。
她平淡到甚至是冷酷的態度,以及沒有任何情緒的漂亮臉蛋,甚至是耳垂上戴著的價值不菲的藍寶石耳垂,無一不深深刺痛著柳美人的眼!
人就是這樣,越缺什麼就越要炫耀什麼,明明攝政王從未寵幸過她,隻把她當狗一樣,關在彆院裡,那些個偏愛不過是逢場作戲,做給旁人看的。
但柳美人還是死鴨子嘴硬,堅持認為攝政王最偏愛她,當即更加傲慢了,又道:“隻可惜啊,奴家的身子太弱了,攝政王在床上實在鬨得歡,讓奴家吃不消,日日都得睡到日上三竿呢。”
頓了頓,她露出了一抹甜膩的笑容,“不若這樣吧?往後姐姐就跟奴家住在一個院子裡,若是妹妹吃不消了,就讓姐姐頂了去。反正咱們都是王爺的女人,往後可要和和睦睦的,彆讓王爺心煩才好呢。”
陸晚音隱隱有些後悔了,早知王爺今夜不在府上,她就不該來。
平白無故跨了火盆不說,還來個恃寵生嬌的柳美人過來給她上眼藥。
也不知是不是攝政王的意思。
陸晚音懶得同她多費口舌,索性就拿起放在桌上的小包袱,落下一句:“既然王爺還沒回來,我便先回去了,勞煩柳美人代我向王爺請安。”
“哎呀,姐姐先彆急著走嘛,妹妹我啊,一見姐姐就覺得特彆親近,像是上輩子的親姐妹一樣呢,再待一會兒,同妹妹好好說說話。”
柳美人出聲阻撓,身後的丫鬟婆子們,迅速堵住了陸晚音的去路,還把房門也重重關上了。
女暗衛見狀,上前一步將陸晚音護住,低聲喚了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