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寧聽得暗暗咬緊了牙,恨不得將這幾個為難她的貴女的臉,狠狠抓爛。
早知這裡聚集這麼多人,方才就該讓二哥往裡麵多送送才是。
可這裡是後院的待客廳,乃女子們團聚之地,外男也不好貿然進來。
無須陸惜寧開口,她身邊的狗腿子就嗆道:“你們懂什麼?方才就是陸二公子親自把寧姐姐送來的,可見陸二公子當真把寧姐姐當親妹子待!”
“就是就是!真千金如何,假千金又如何?這些年寧姐姐在國公府多受疼寵,咱們大夥兒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呢。那陸晚音再是真千金又能如何?不討國公府上下喜歡,無怪乎國公府不肯認她!”
陸惜寧要的就是這些話,可明麵上卻假模假樣地勸,讓她們不要再爭執了,還故意搖晃著手腕上的一隻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
有眼尖的貴女立馬認出了這鐲子的來曆,驚道:“這翡翠鐲子,莫不是先皇在世時,賞給國公夫人的那隻?”
陸惜寧得意地點點頭。
“怪不得,這血翡翠極其難得,尋常本就不多見,更莫說是精心雕刻成鐲子了,不曉得得多大一塊血翡翠,才能鑿刻出這麼一隻!”這名見多識廣的貴女,語氣裡滿是驚訝,“我也是此前聽我母親提過一次,她還說,這血翡翠本是一塊原石,機緣巧合之下,被當今太後所得,除了做成一隻鐲子,另外還做成了一副頭麵。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這鐲子果真漂亮!”
“這是母親送給我的呢,說是我膚色白,戴著血翡翠的鐲子好看。”陸惜寧倒是一點都不謙虛,話裡話外無比表明自己在國公府受寵。
哪怕被揭穿了身份,也依舊是國公夫人的掌心寶。
眾人或嫉妒,或羨慕,紛紛投來目光。
甚至還有人——大著膽子上手撫摸,驚歎道:“寧姐姐的命可真是好啊,國公夫人居然連這麼珍貴的東西,都舍得給你,看來是真心疼愛寧姐姐呢。”
陸惜寧甜甜一笑,暗地裡狠狠掐住了掌心,不動聲色躲開了,生怕鐲子會被弄臟。
實則這鐲子根本就不是國公夫人送的,因此鐲來曆不簡單,又是極好的翡翠,價值黃金萬兩都不止,國公夫人一向寶貝得很,輕易不肯拿出來示人的。
她曾經求了不下於十來遍,國公夫人也不肯給她,甚至不肯許諾日後給她當嫁妝。
至多隻讓陸惜寧小心地摸一摸。
為了今日充場麵,陸惜寧也是豁出去了,不僅各種撒嬌癡纏,讓二哥陪她赴宴,還趁著母親熟睡,打開了暗格裡藏的匣子,偷偷拿走了鐲子。
自然萬般謹慎小心,生怕鐲子有個什麼閃失,國公夫人定不會輕饒了她。
有了這鐲子,陸惜寧很快又在貴女圈中混開了,她又一向狡猾奸詐,慣會顛倒是非黑白。
明明是她厚著臉皮,占了陸晚音的位置,無恥竊取了本該屬於陸晚音的人生,卻非說成陸晚音命盤不好,克父克母,所以國公爺才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寧可寵著一個假女兒,都不要真女兒。
那些貴女們聽風就是雨,看她說得有模有樣的,倒也信了那麼三分。
心底對陸晚音就存了幾分鄙夷不屑。
剛剛這時外麵傳來一聲高呼:“陵陽縣主到——”
眾人聞聲紛紛望了過去,就見一身湘妃色錦繡華服的陸晚音,緩步向人前走來,身後跟著兩名侍女。
身上戴的,正是一整副血翡翠頭麵!
也不知是誰率先驚呼出聲,其餘人也紛紛瞪大眼睛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