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的胸腔中,積壓已久的憤懣與不屈,在李夜那激昂話語的催化下,瞬間沸騰,
化作陣陣震天響的怒吼,仿佛要將天際的陰霾一並撕裂,讓心中的怒火得以肆意宣泄。
李夜亦不甘落後,他的聲音與萬千將士彙聚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響徹雲霄,激蕩著每一寸土地,每一顆戰栗而堅定的心。
吼聲漸息,卻餘音繞梁,激蕩著每個人的靈魂。
隨後,依照李夜的命令,將士們以一種近乎儀式般的莊重,緩緩行動。
他們手中的利刃,在夜色的火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揮落,都是對敵人最無情的審判。
突厥敵軍的頭顱,一顆顆被精準地斬下,隨後被擲向營地的大門,如同落葉歸根般,卻帶著無儘的恥辱與憤怒。
時間緩緩流逝,一個時辰的工夫,一座由敵人首級堆砌而成的京觀,赫然聳立於營地之前,高達三丈,觸目驚心。
而在那令人膽寒的京觀之後,更有一幕令人心悸的景象——頡利,
這位曾讓大唐聞風喪膽的突厥首領,此刻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四肢被殘忍地割去,
懸掛在半空,隨風輕輕搖曳,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警示,警示著後來者膽敢侵犯中原疆土的代價。
此刻,頡利如同被歲月遺忘的殘影,昔日縱橫草原的雄風不再,僅餘一具空殼,目光空洞地穿越過眼前的慘烈景象。
那些曾與他並肩馳騁,誓要征服天下的突厥勇士們,如今卻化作了累累人頭,堆疊成一座無言的墓碑,靜默地佇立在他麵前,仿佛是對過往輝煌最無情的嘲諷。
頡利的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對往昔榮耀的懷念,有對失敗命運的不甘,更有對同袍凋零的深切哀痛。
他的雙眼漸漸模糊,淚水與汗水交織,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過往與現實的界限。
李夜,身負一腔鐵血與柔情,引領著麾下將士,目光深邃地掠過那觸目驚心的京觀,
再緩緩抬首,凝視著夜空中仿佛凝固了仇恨的頡利之影,
隨後,他毅然決然地轉身,融入茫茫夜色,隻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在寂靜中拉長,直至消失不見。
沿途,月光稀薄,星辰隱現,李夜沉聲向身旁的侯愷問道
“那些無辜的女子,你可已妥善安置?”言罷,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
侯愷聞言,麵容上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楚,他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
“大人放心,她們皆已尋得解脫之路,以自刎之姿,保留了最後的尊嚴。
我已命人將她們遺體火化,骨灰輕裝於壇,隨軍而行。
每一份骨灰旁,皆附有她們生前的籍貫信息,待此戰塵埃落定,我必親自遣人,護送她們魂歸故裡,讓她們得以安息於親人身旁。”
這番話,雖簡短卻飽含深情與責任,仿佛是對那些無辜生命最後的溫柔承諾。
“此事你處理得極為妥帖,走吧,此番戰役的硝煙已然散去,是時候踏上歸途,讓心靈尋得一片安寧的港灣。”
李夜的聲音低沉而讚許,如同夜空中最溫柔的星輝,輕輕灑落在每一個人每一寸緊繃的神經之上。
言罷,他輕輕一揮衣袖,仿佛是在與這片戰場做最後的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