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聞李夜之言,眉宇間不由蹙起,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世間竟存此等君王?”
李夜微微一笑,帶著幾分戲謔“那位君王曾豪言,倘若太子起逆心,
他甘願屈身執馬凳,親手為其加冕龍袍!”
李世民心中疑惑更甚,直言不諱“這番話,莫非是你杜撰而來?”
李夜輕輕搖頭,神色誠懇“臣縱使膽大包天,也不敢在陛下麵前妄言半句。
其實,臣提及此事,意在向陛下闡明,外臣縱有千鈞之忠,亦難及骨肉血親之萬一。”
李世民直言不諱道“夜兒,朕並非置你的忠告於不顧,隻是你父如何登上帝位,你我皆心知肚明。
而今,這帝位對大唐之重,無異於泰山壓頂,絲毫動搖不得。
大唐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再也經不起半點波瀾。”
李夜見勸說無果,不禁扶額長歎,語帶無奈“陛下,莫非您真以為眼下的作為便是帝王正道?
您所行之徑,正悄然步向皇爺爺的老路啊。可曆史已證,皇爺爺那套做法並不可靠,
您卻仍執意行之,難道您真要太子重蹈玄武門之變的覆轍嗎?”
李世民聞李夜提及玄武門三字,臉色驟變,手中茶杯猛然一擲,啪嚓一聲,碎片四濺,怒意盎然“放肆!竟敢在此胡言亂語!”
李夜望著眼前這位帝王怒不可遏的模樣,心中歎息其固執不化,遂直言不諱
“陛下,莫非您自以為智計無雙,他人皆愚昧無知?
您對李泰種種偏愛,無非是想為太子樹立一勁敵。
武德殿之居,班底之建,此皆太子之權,您此舉,豈不是有意挑起兄弟鬩牆?
非但壓製太子,更暗中滋養了李泰的儲君之念,你現在乾的跟皇爺爺有何區彆?”
李世民聽聞李夜之言,神色漸漸凝重,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
李夜見狀,語氣未減分毫,直言不諱地續道“陛下,請勿急於反駁,隻需靜心自問。
我深知您或許心懷善意,意圖以皇親國戚對太子之位的覬覦,激發太子的危機意識,促使他加速成長。
然而,您可曾想過,太子殿下與李泰心中所想,又能否儘在您的掌控之中?
倘若李泰再立新功,而太子尚無顯著政績,屆時您若再次加以重賞,
使二人並肩而立,這情形,豈不與您與昔日太子建成的往事有著驚人的相似?”
李世民聞李夜提及李建成之名,神色驟變,急切言道“何其荒謬,言吾二人相似。
這浩瀚大唐,乃是我親率鐵騎,浴血奮戰所鑄就,其中功勳,曠古爍今。
李建成何德何能,敢與孤相提並論?”
李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道“陛下,莫非您忽略了一樁關鍵?
戰場上,刀光劍影之前線與默默耕耘之後勤,實為並蒂之花,缺一不可,無分輕重。
建成太子坐鎮後方,確保糧草無虞,使陛下得以無慮地馳騁疆場,此亦是大功一件。
如此觀之,陛下與太子之功,又豈能以大小輕易論斷?”
言罷,室內氣氛一時凝滯,李世民也不知道如何反對。
李夜見李世民的神色漸漸舒緩,便直言不諱道“陛下,玄武門之變,實非眾人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