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船隻甫一出現,立即湧上來一大群人。
都是奔著鐵皮爐子和煤球來的,這兩樣東西霎時就被搶光了,剩下的原本最為緊俏的珍貴皮子、蜂蜜等倒是賣了三日才賣完。
按照花拉子模的規定,船隻停留港口一天就要繳納停泊稅,故此,居努斯也隻能暗暗叫苦。
不過,他仔細一算,鐵皮爐子的利潤是一倍,煤餅的利潤是兩倍,皮子、蜂蜜的利潤也在一倍以上,這一趟也算是賺得盆滿缽滿,便釋然了。
船隊繼續南行,沒多久便抵達了花拉子模綠洲南側的大門的裡安城(達爾甘阿塔),這是一座橫跨阿姆河兩岸的要塞城池,也是花拉子模前出河中的大本營,城池規模頗大,兩岸還有橋梁相連,由於再往南北都是綿延不絕的大沙漠,此地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居努斯的長子居延海仔細觀察著兩岸,不久前,他也秘密加入了黑曜都,還在整個冬季接受了培訓。
“父親”
“哦?”
“隻要拿下了此城,若是從南麵進攻花拉子模的話,其南麵門戶就洞開了”
“哪有那麼容易,難道你沒有看到,南北兩座要塞已經相當於兩座縣城了,每處能駐兵三到五千,其城牆高度、厚度與玉龍傑赤毫無二致,無非是小一些罷了”
“敵人若是從沙漠裡來,抵達這裡時肯定是精疲力儘,還不能攜帶太多的糧草,隻要守住兩座城池便能一勞永逸”
“若是從水上來呢?”
“同樣要麵臨兩座城堡的夾攻”
“可我們還有火炮”
“就那些小炮?絕無可能,城池的城牆厚達幾丈,如何攻得破?還有,由於靠近阿姆河,兩座城堡周圍都有護城河,更是難上加難”
“那就隻能硬著頭皮先攻下玉龍傑赤,然後迫降該城嘍”
居努斯搖搖頭。
“大汗顯然有了定計,我等就不用太過理會”
船隊繼續蜿蜒向東駛去,走到一處兩岸沙丘聳峙地方時,居延海頓時眼睛一亮。
眼下是春季,河麵頗寬,但也是阿姆河最窄的地方之一了,最多隻有兩百米,若是到了枯水季節,就會縮為五十米。
“這裡距離的裡安城隻有十裡,若是在秋冬季節封住這處河麵,然後猛然放水,豈不是將的裡安城淹了?”
便將想法告訴居努斯,後者瞪了他一眼,“大汗豈是那種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之人?隻要拿下了玉龍傑赤,整個花拉子模綠洲都會不戰而降”
居延海隻得悻悻作罷。
一日後船隊抵達了穆國城(查爾朱或土庫曼納巴德),原本兩岸的港口都控製在花拉子模人手裡,時下則一分為二,南岸的主港還是屬於花拉子模的,北岸的副港卻已經被律慶控製了。
這座港口實際上就是後世烏茲彆克斯坦卡拉庫爾州的卡拉巴港。
在用上土法水泥後,這座港口的規模已經不亞於穆國城港了。
穆國城連接著南麵沙漠深處的木鹿城(馬雷),以及西側的的裡安港,地理位置異常重要。
如此重要的地方,律慶顯然早有準備。
船隊在卡拉巴港停了下來,然後從上麵卸下來十門五百斤重的火炮,有了這些火炮,花拉子模人無論是從西邊綠洲過來,還是從呼羅珊的木鹿城過來都是徒喚奈何。
當然了,火炮對於時下的西域世界來說還是秘密武器,安置在碼頭上後都蓋得嚴嚴實實。
船隊在這裡停留了一日,又從卡拉巴港裝上了一些糧草等物資,然後繼續向東駛去,一日便抵達了泰爾梅茲港。
泰爾梅茲城雖然送給了塔吉克人,但南北兩座港口顯然依舊掌握在律慶手裡,在南港靠岸後,便隻能用馬車將物資運到班城、塔裡寒和哈紮拉了。
南港儼然成了一座小城,城裡有大型倉庫,城外還有占地頗廣的馬場。
事到如今,居努斯已經不用親自前往哈紮拉去購買馬匹和古爾白玉了,已經買好的白玉和馬匹都放在這裡。
隻見一些人在船上忙乎起來。
這些船隻的船艙頗大,在首層甲板下麵,原本隻有一個隻容一人進出的艙門,眼下卻擴大了許多,上下的樓梯也改成斜坡麵。
來到船上的人顯然是南港的木匠,他們忙乎一整日後六艘大船就完全變了模樣,艙室變成了一個個隔間,每個隔間前麵還有一個木槽,每艘船一共有一百個這樣的隔間。
一匹匹閹割好、馴養好的古爾馬被趕上了船隻,然後都被固定在每個隔間裡,餓了、渴了便可在前麵的木槽裡吃草、喝水,累了也可倒下來睡覺。
往後走一直到的裡安城並沒有順風可用,但到了的裡安以後便可以利用西風側風了,再加上順流和劃槳,速度也不慢,十日就能抵達鹹海北岸的阿拉爾港了。
利用這樣的方式來運馬顯然風險很大,馬匹都是在野外鬨騰慣了的,驟然被圈養起來,便很容易生病,都擠在一起,一匹馬病了,顯然會連累其它馬匹。
如果用渡船慢慢將其運到北岸,然後經陸路趕到吉紮克顯然要好得多,但律慶還是力排眾議這麼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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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所有古爾馬的運輸都是在水上完成的,不但如此,昭蘇馬、阿哈爾捷金馬以及各種混血馬都時不時放到船上封閉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當然了,船上顯然配備了獸醫,船上的人對於船艙也不時在清掃。
到了這裡,父子倆就用分開了,居努斯押著馬匹經水路返回阿拉爾港,居延海則在北岸港口押著裝著古爾冷玉的駝隊經克孜勒蘇河前往喀什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