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狄雲帶著最後的騎兵前往薩裡。
裡海常年盛行東北風,沿岸洋流則是大致沿著逆時針方向湧動,故此,從阿特勞出發,可以順著洋流,乘著東北風快速向南航行。
此時的阿特勞距離出海口不像後世那樣還有幾十裡,城堡幾乎就在海邊上。
狄雲必須出發了,再過幾日裡海就要結冰了。
之前,六艘大船按照三艘大船裝載馬匹(每艘一百匹),兩艘大船裝載物資,一艘大船裝載騎兵的方式跑了兩趟,已經運過去九百匹馬,可以滿足一千騎兵一年需要的各種物資,以及七百騎兵。
這一次他隻帶了三艘,兩艘繼續裝載馬匹,一艘則裝著最後三百騎兵。
裡海北麵沿岸水深約莫五到十米,到了中間則會加深到百餘米,到了南部則會急劇加深到千米左右。
這個時代想要從容行船無一例外都要依著海岸線走,想要大大咧咧穿越海洋風險實在太大。
自從擁有了阿拉爾、阿特勞兩座港口後,律慶從退伍軍人中招募了一些人專門來跑船,駐紮在氈德城、阿拉爾港的騎兵、步兵也隔三差五上船演練,迄今已經有了近三年時間。
如果沒有這樣的演練,無論是騎兵、步兵還是馬匹肯定是不適應的,人還好,強忍著適應就好了,但馬匹無論如何也是需要讓其有一個長時間的適應過程的,最後還要將最能適應的馬匹挑選出來。
時下航行於裡海之上的船隻鮮有大船,多半是陀拔思單一帶出產的兩頭高高翹起的小船,而且依著他們的能耐,也需要在風平浪靜的時候航行,駛往大海深處,想都莫想。
律慶的船隻則不同,他雖然不懂航海和船隻建造,但也知曉隻要吃水深度足夠,對於風向和洋流的把控足夠,便可以冒險往深海裡航行一下。
饒是如此,為安全起見,船隻依舊保持著貼岸航行。
除了狄雲,律慶還將黑曜都裡專門負責炮兵的馮去疾派了過來,之前,馮去疾已經帶著部分黑曜都在鹹海上曆練了半年。
對於時下的裡海船隊來說,顯然不需要再每艘大船上都安置火炮,六艘大船中有一艘就行了,火炮安置在中層甲板上,都是五百斤重的短管火炮,每側各三門,首尾各一門。
要想在海上成功施放火炮並能準確命中敵船並不容易。
一般來說,大部分海域在某時某刻的海況、風向大致是固定的,故此你需要熟悉每一片海域,進而可以利用一陣陣的浪濤確定火炮引線的長短,然後再發射時便可以讓仰角、射距與在陸地上時大致一致。
當然了,時下這個世界並無他人用上了火炮,完全無須如此精確,但律慶還是讓他的炮兵精益求精。
首層甲板上還有多門一兩百斤不等的小型短管火炮,都配有炮輪,顯然是用來施放散彈進而對想要進行接舷戰的敵人大量殺傷的,平時都固定在某處用油布蓋好,戰時才會拿出來。
裡海沿岸的洋流常年保持著逆時針方向流動,故此,他們可以在除去封凍期之外的任何時候乘船南北航行。
裡海沿岸礁石、島嶼不多,故此,隻要讓船隻大致貼著海岸線航行即可,晚上也可以行船,無非是更為貼近海岸線罷了。
船上有指南針、羅盤、測速繩、滴漏、沙漏,這些東西顯然是律慶為他們帶來的,有了它們的存在,船上的人,主要是懂得一些天文、地理和數學知識的資深炮手(他們大多是黑曜都出身)便可以大致了解身在何處,到了哪裡。
而在以往,從未有人能在晚上在裡海上行船,就連精通航海技術曾經抵達過這裡的熱那亞人、威尼斯人、希臘人都不敢這麼乾。
但律慶的人顯然敢這麼乾,這就是讓軍人為主的人控製船隻的好處,行船如同打仗,膽氣是首要的。
時下每艘船配備了十名操帆手,二十名炮手,除了少數操帆手來自以前的阿拉爾港、穆國城港的花拉子模水手,大部分都是退伍軍人,眼下的律慶顯然沒有多餘的人力來組建什麼海軍,隻能讓退伍軍人先上。
所謂退伍軍人,除了年級大一些的人,大部分都是因為受了輕傷不能繼續在軍隊裡待下去的人,律慶的軍隊雖然幾乎都是百戰百勝,但總有傷亡的存在,迄今傷亡者加起來肯定超過了萬人。
故此,合適繼續做事的至少五千人,其中一部分被分到了各地城堡擔任衙役,會讀書識字的還可以成為官員,剩餘的則全部分到了船上。
律慶還是使用了縱帆,原因也很簡單,縱帆的操控十分簡單,而且可以方便地調整對於風向的夾角,每艘船上有三根桅杆,三麵大縱帆,雖然不如橫帆、三角帆動力強勁,但在眼下這個世界依舊是獨一檔的存在了。
順風順水,船速也頗快,時速能達到二十裡,若是晝夜不停歇,每日便可行使上千裡,理論上六日時間便可環繞一周,不過返回來時因為不順風,速度就要慢上許多。
為了避免這一點,中層甲板也設置了許多長槳,讓隨行的騎兵輪流來劃動,除了催動船隻,未嘗沒有讓騎兵們鍛煉臂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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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攜帶了大量的淡水和糧食、煤餅,自然也有鐵皮爐子,故此,就算淡水變質了,也能燒開了飲用,這樣短的航程也無須考慮補充維生素什麼的,吃飽喝足即可。
沒幾日船隊便抵近了白城(馬哈奇卡拉)附近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