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嬤嬤早就已經被嚇暈了過去,其餘的仆人都慌張的喊人救命。
我也被嚇到了,但還沒有暈,直愣愣的看著神仙……
不,我已經不確定神仙……是否還是神仙了。
砰!
有人大力的踹開了房門,一柄利劍嗖的一下飛了過來,刺在了“神仙”的身上。
那是個藍衣白發的道姑,身姿飄飄,舉手投足間比“神仙”還像個仙子。
“神仙”慘叫著飛退,惡狠狠的說
“是元福海害死了我,我不過是想報仇雪恨,你為何也要攔我?!”
道姑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清冷,“人間的事就得讓人間的秩序來管,你既然已經死了,就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人間不是你該強留的地方!”
“神仙”,哦,不,是女鬼,女鬼嚎叫著倒退,與道姑死死對抗,不願離去,誓死要將元福海殺死、報仇雪恨。
最後,道姑將女鬼給滅了。
元福海死裡逃生,對著道姑下跪拜謝,說要奉上家財萬貫來答謝仙師,還說元府上下都會誠心誠意的供奉仙師一輩子。
道姑搖搖頭,隻從元福海那裡拿了一吊錢,說
“我為人做事,隻收一吊錢。”
元福海對道姑畢恭畢敬,然後麵對我時,卻露出了凶惡的表情,叫嚷著說要讓人打死我,因為我是女鬼的幫凶。
道姑卻將我護在了身後,說“這孩子與貧道有緣。”
元福海聞言當即變了臉色,說“原來這小子是與仙師有緣啊,難怪我看這孩子長得不一般呐……”
元福海好話說儘,卻也沒有讓道姑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更沒能將道姑挽留下來。
道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神情,帶著我離開了元府。
我不明白這道姑為何要帶走我,也不明白女鬼為何要扮做“神仙”利用我來靠近元財主。
道姑說“你天生一雙慧眼,我欲收你為徒。”
這話有點熟悉,因為女鬼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女鬼是為了利用我靠近元財主。
那眼前的道姑呢?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說“那元福海壞事做儘,還害死了人,你為什麼不讓她報仇。”
她,指的是女鬼。
她,雖然利用過我,但畢竟救過我的性命,治好了我的腿,還給了我吃的。
道姑說“人間的事自然是讓人間的秩序去管,陰間的事也得讓陰間去算。”
我喃喃道“可是元福海就是個壞蛋,人人都知道,他如果死了,估計人人都會拍手稱快……”
道姑沒有什麼情緒展露,依舊冷冰冰的說“那明天,我帶你去看一看人間的秩序吧。”
第二天,道姑帶著我來到了元府門外。
元福海已經被衙差們押了出來,披頭散發,哭爹喊娘。
元府被抄家了。
元府的家仆全跑了。
元福海的妻妾兒女們,若是有罪的,也被衙差們鎖上了鏈子帶走。
元福海最後被判了死罪,兒子被流放千裡,妻女則被關進了織坊司,聽說她們要在織坊司裡做一輩子的苦工。
……
後來,我便拜道姑為師,跟著她到處走,學捉妖之法,行道義之事。
我問師父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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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看了看我,說“無名。”
我又說“那師父給弟子取個名字吧。”
師父說“你的名字你自己取,從今日開始,我教你識字。”
跟著師父的日子其實很苦,每天都要習武,而且總是要走很遠的路,做又辛苦又累還很危險的活兒。
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餓過肚子。
倒不是因為師父很有錢。
師父其實很窮,有時候是窮得一個銅板都不剩。
每每這個時候,師父就會替彆人辦事,一般都是去捉些小妖小鬼……
師父很厲害,沒有鬼怪能打得過師父。
而我,我學會了打獵,我會將一切能吃的、喝的、用的……統統背在身上。
有時候打的獵物太多,吃不完,也背不動……那我也會用板子拖在地上拖著走。
師父並沒有訓誡我這種行為,更不會製止我這樣做;
就算有時候會因為我這樣大包小包、地上還有一板車的行李而出行不便,很多時候還會因此而耽誤了事。
……師父頂多也隻是閉了閉眼,從來都不會罵我。
師父教我的東西並不多,因為她很快就死了。
她將唯一的衣缽傳給了我。
那是一個如意寶囊,裡邊能裝很多東西。
她臨死之前唯一留下的話就是
“為師給你留了一個本子,你多看看。”
那本子裡記載了好些個妖怪、還有相應的捉妖師應對之法。
但隻編寫了一半,顯然,師父還沒來得及將其寫完。
……
我其實眼饞師父的如意寶囊很久很久了。
我總求著師父將如意寶囊借給我用一用,讓我裝下我帶的所有行李與吃食。
可是……當師父終於肯將如意寶囊給我用時,我卻流了一整夜的淚,然後將所有吃食都扔了。
我生怕那些發臭的肉乾會將師父傳給我的衣缽給弄臟了。
後來,我帶著師父傳下來的衣缽繼續走南闖北。
我見到了妖怪就謹慎的盯著,如果有作惡的妖,且作惡嚴重的就直接打殺了事;如果還有緩轉餘地的,就訓誡一頓,或者放了。
給彆人捉妖除邪後,我也會遵循師父的規矩,隻收彆人一吊錢,多的不要。
但若是有窮苦的人家出不起一吊錢來請我辦事的,我便在人家家裡吃住一天,吃飽了才會幫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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