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小竹妖,也根本不在乎天地的大與小。
“你跟彆的人都不一樣,你是個好人。”
……
好人·玉凝兒從小蘆界出來之後,紅彤彤的大太陽已經躍出了地平線,霞光照耀在一片狼藉的黑土上。
焦如黑炭的乾枯林木七零八落的擺著,豎著……要想重新成長成一片林子,也不知道要多久。
也不知道虎娃是從哪裡收集來的無根水,竟然有整整八瓶。
玉凝兒將七瓶無根水全都給了榕爺,剩下的一瓶則給了小竹妖。
“喵喵喵……”
大花對著玉凝兒蹭了好一會兒,才肯回影靈圖裡睡覺。
玉凝兒極目遠眺,有時能看見一些被燒死的動物屍體,心裡一陣感慨。
“唉……”
然後,玉凝兒快步上前,把那些被燒得焦黑的動物屍體全都撿起,一一扔進了小蘆界裡。
“……事已至此,就讓我來給你們安排最後的歸宿吧。”
四周真的寂靜極了。
唯有玉凝兒的腳步聲不時的響起。
待方明和鐘靜騎著快馬回來之後,玉凝兒沒有主動問及那放火三人的下場。
鐘靜卻主動提及,“落日城的城主倒算是個好官,派了人騎馬遠遠的看了這林子的狀況,便將那三人都拿下了。三人本該被杖責十大板,而後下獄囚三月,再徒三年……
但那老婦人年歲太大,又是那胖掌櫃的老母……
最後,胖掌櫃用了不少的家資給那老婦人贖了身。”
方明道“官府律例,縱火燒山者,依情形行徒罪。但若願意以錢抵罪,則可免其刑罰。”
鐘靜兩掌一拍,“……這倒也罷!但那老婦人就是個拎不清的,竟然要那胖掌櫃拿出全部的家資,也為那兩個漢子贖身!說那都是她的親侄兒,胖掌櫃的親兄弟……我呸!哪有這樣的親娘和親兄弟啊!”
玉凝兒聞言,皺眉皺眉,“我看那老婦人分明就是個潑婦,還是個糊塗蛋!竟連自己的女兒都打罵,偏偏還幫著外人!”
方明搖搖頭,“並非隻是如此……”
鐘靜“嗯?大師兄可是看出了彆的什麼?”
玉凝兒也疑惑的望著他。
方明道“先前我在城主府的堂前便已打探到了消息那掌櫃的已經外嫁,原來的竹林客棧就是她的嫁妝之一。而老婦人還有個兒子,十分好賭,賠了全部家資還不夠,又被人打斷了雙腿……
那兩個漢子都是幫著老婦人來問掌櫃的拿錢去填窟窿的。”
玉凝兒“原來是這樣……唉,那掌櫃的性子雖然爽朗,但維持一個竹林客棧想來也不容易。沒想到竟會有這麼糟糕的家事。”
鐘靜氣道“這樣說來,那老婦人還是很可惡!”
玉凝兒點頭。
方明“俗話有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民間世俗民情其實向來如此。我們既已是修行之人,便要時時刻刻保持內心清淨,方不可被這些紅塵俗世所累。”
“知道了,大師兄!”
鐘靜和玉凝兒齊齊點頭說。
每每大師兄開口說教,她們隻要認真應下就好。
如若不然,大師兄就會滔滔不絕,嘴裡的每一句說教都可以不重樣的!
不過鐘靜和玉凝兒坐在了白龍馬背上時,又低低的對玉凝兒說“想想還是氣不過!那胖掌櫃的也太可憐了!”
玉凝兒點頭,問“那胖掌櫃……可有提起小竹妖?”
鐘靜“有。”
玉凝兒“她說了什麼?”
鐘靜“呃……她說自己是一直都不知道小竹妖的存在,但凡要是知道了,估計早就不敢繼續呆在竹林客棧裡當掌櫃的了。”
玉凝兒“……”
她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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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了……小竹妖。”
“唉……”鐘靜歎息一聲,安慰玉凝兒道“看開點,人與妖,若無機緣,本就不是能夠和平共處的。”
玉凝兒嘟囔道“胡說!”
鐘靜沒聽清。
因為這時方明道“我們走吧。”
鐘靜點點頭,雙腳動了動,“白龍,我們走——”
玉凝兒慌忙用手扒住了鐘靜的衣服。
隨著鐘靜騎馬的姿勢越來越嫻熟,白龍跑起來越來越快了。
玉凝兒被白龍的馬屁股顛著,著實不太好受,生怕自己被甩下馬背。
“駕——”
方明立即催促身下的馬兒,緊追著而去。
……
三人兩馬奔過了荒寂的焦土,再入了茂密的林間。
路上隻讓兩匹馬兒稍作歇息,又再次上馬趕路,不再停歇。
待馬兒跑過了劉家村,三人也沒有下馬進村,更也不曾停留。
不過即將路過小梅嶺後邊的大山時,玉凝兒卻突然道
“十三師姐停下!”
“籲——”
鐘靜溫聲立即長籲了一聲,讓白龍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她道。
方明也驅著馬兒跑了過來,問“可是累了?要歇歇?”
玉凝兒其實不是很累,不過還是點點頭。
“白龍和紅棗都累了,也需要歇歇。”
紅棗是鐘靜給方明騎著的棗紅馬取的名字。
玉凝兒沒有意見,跟著鐘靜叫它紅棗。
玉凝兒率先下馬,鐘靜也跟著下馬,又帶著白龍去吃草喝水。
方明下馬後放開了紅棗,任由它追著白龍而去。
玉凝兒又道“大師兄,我曾在前麵的山頭見過一隻狗妖……之前我已將狗妖驅走,讓它到妖國去了。不知道它現在到底去了妖國沒有,我想上山去看看。”
“上山?”鐘靜遠遠的聽見了這話,頓時皺眉道“可這馬兒不好上去了吧。”
玉凝兒忙道“我自己一人上山去看看即可,十三師姐和大師兄就留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還是讓我陪你上山吧。”方明走到玉凝兒的身邊,抬頭示意,“走吧。”
“哦!”
玉凝兒知道大師兄是不放心自己,便也不再推辭。
鐘靜在他們身後道“那正好,我餓了!你們順便打隻獵物回來吧,我就留在這裡生火……你們快去快回啊!”
玉凝兒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知道了,十三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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