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皎然完全掌握中書舍人之職,已是一月後。
此時李休璟已經抵達靈州與右神策軍彙合,原本他還覺得這條調令來得實在是奇怪,但是看到裴皎然信上那豐州二字。他瞬間明白過來。
裴皎然這是在為他鋪路。若他能立下軍功,不日便能調回長安。
看著書信上豐州二字,李休璟低笑。她對自己果然惜字如金,她就不怕自己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麼?
想了想,李休璟疊好書信塞入懷中。離開自己的營帳,去往中軍大帳。說起來他與這位劉中尉,也有許多年沒見了。
入秋後的靈州比以往更加寒冷。門口的侍衛一見到他,忙替他掀簾。
朝其點點頭,李休璟大步入內。帳內的人聽見門口的動靜,一腳踹了過來。察覺到不對,他靈活地往旁邊一閃。
一腳落空的劉中尉,並無惱意。反倒是一笑,攬住李休璟肩膀道“你小子。可比以前大有本事啊,怎麼樣在瓜州那鬼地方待得如何?”
“尚可。”李休璟沉聲回答。
“嘿嘿。我聽說瓜州那邊很多胡姬。”劉中尉攬著他臂膀,邀他入座。揶揄道“你覺得和中原的小娘子們比如何?”
“我不好此事。”李休璟皺著眉,似乎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難道好男風?”劉中尉瞬時瞪大了眼睛,轉而歎了口氣,“你這叫暴殄天物。我要是還有子孫根,又有你這樣貌的話,肯定要多找幾個小娘子。找什麼男人。”
聽著劉中尉的話,李休璟麵露無奈,“中尉誤會了。”
“難不成你中看不中用?被人家小娘子嫌棄了?”劉中尉霎時露出同情的神色,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等回去後我一定替你尋遍天下名醫。若是再不行的話”
察覺出劉中尉不懷好意的目光,李休璟忙道“我隻是心有所屬罷了。”
說完李休璟忙看向桌上的古董羹,持了筷箸探向鍋內。他初入行伍時,便在劉中尉手底下,隨他四處征討。最後在豐州一戰時,立下大功,改任瓜州刺史。
要論起來劉中尉可以算他半個老師。而且比起其他內宦來說,劉中尉真是十分直爽。若非是內宦出身,隻怕亦能做個聲名赫赫的大將軍。
“呦,是誰家的小娘子。居然能讓你這棵鐵樹心動。”劉中尉笑問道。
李休璟沒回答他,默默飲了口酒。
“你小子喜歡的該不會是哪家的有夫之婦吧?”劉中尉瞥他一眼,目露嚴肅,“若是世家大族的可不好弄,尋常人家的說不定還能試試看。不過想不到你小子居然好這口。快說說看是誰,如果我能幫上忙的,絕對幫忙。”
“裴皎然。”李休璟正色道。
聽得裴皎然二字,劉中尉剛喝下去的酒瞬時噴了出來,濺了他一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李休璟目露嫌棄地拭去身上酒水,“中尉有必要如此麼?她又不是妖怪。”
“你小子怎會看上她啊。人是夠聰明夠漂亮,可是太凶了。”劉中尉一臉同情,“你是不知道她剛入禦史台,就來神策公廨查案。左軍那些家夥嘲笑她是平康坊的舞姬,結果被她狠狠教訓一頓。那次之後左軍的人見到她都是繞著走。”
“以她的性子,此舉也正常。”李休璟咬了口羊肉,漫不經心地道。
聽著他的話,劉中尉搖頭,“臭小子,我是擔心你拿不住她。難不成你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所以才會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