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珩,你什麼意思?”那抹倩影極快地走了出來,橫臂擋在裴皎然麵前。
來人是韋箬。
見太子不說話,韋箬轉身拉著裴皎然的手。左右瞧了一番,“你沒事就好。聽太子說你被禦史抓了,我可擔心了。”
越過眼前的韋箬,裴皎然偷偷打量眼寡著臉的太子,唇角勾起。雖然她很樂意和太子合作,但是算計她的事,她也得討回來。
“嘉嘉,你不用理會他。”韋箬轉頭剜了眼一臉憤憤不平的太子,柔聲道“他要是敢威脅你,你隻管和我說。”
聽得韋箬的話,太子輕咳三聲。大步走了過來,對著外麵怒吼,“長孫翼歸你還不趕快把她帶走。”
候在外麵的長孫翼歸,連滾帶爬地把裴皎然拽了出去。親自送回禦史獄。
人還沒到禦史台,便被李休璟攔了下來。
“玄胤,你這樣不好吧。”長孫翼歸睇目四周。又看向馬上的李休璟,壓低聲音道“你們倆有什麼趕快說,我替你們倆把風。”
裴皎然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從李休璟身側繞開,繼續前行。
看著裴皎然漸行漸遠的背影,李休璟大步追了過去。和她並肩一塊踏進了禦史台,駐足在禦史獄門口。
“李將軍來此有何貴乾?”聞訊而來的元彥衝橫臂攔住了李休璟的去路。
縱然神策軍再有特權,也沒有道理讓他們在禦史台的地盤囂張行事。
身後甲胄碰撞聲傳來。李休璟轉頭看向聞令趕來的金吾衛,嘴角微牽。理了理衣袖,冷冷道“無事,剛好路過罷了。”他見長孫翼歸一臉怔愣的模樣,笑著拍了拍他肩膀,“下值後請你喝酒。”
見他離開,元彥衝鬆了口氣,打發獄卒把裴皎然押回去。正欲離開卻見陸徵正在和長孫翼歸交談。
看看元彥衝,長孫翼歸拱手施禮。帶著東宮護衛揚長離去。
走在禦史獄裡幽長的甬道上。任雅相見她走過,忙道“裴舍人,太子問你什麼了?”
“例行詢問。”裴皎然麵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但顯然任雅相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仍舊一個勁地追問不停。他這麼一鬨,惹得被押在獄裡的大小官員都紛紛看向裴皎然。
似乎是沒察覺到落在身上的數道目光,裴皎然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最終消失在拐角處。
長安惠風於傍晚平地而起,夾雜著滾滾雷聲。朦朧細雨落下,輕敲窗框。潮氣灌進了單薄的袖內,猶如薄紗在身。
裴皎然盤膝而坐,對外麵嘈雜的雨聲充耳不聞。目光落在躍動的燭火上。
她知道以這對天家父子的作風,多半會在今日動手。權力的遊戲便是如此,一旦撕破臉皮便是圖窮見匕。
裴皎然牽唇笑了笑。她不知道這對父子會把火燒到何種地步,但是她已無退路。
人才的任用,天下的財賦,無論是來自何處的權力她都要。太子想要忠於他的朝臣,製定他的規則,自然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至於她則會以鯨吞之勢,吞下現有的獵物。暫時蟄伏,積蓄力量去和垂垂老矣的獸王纏鬥。
她的先祖曾經是這片土地上的佼佼者,站在權力巔峰製定了無數規則。而她則完美的繼承了他們的衣缽,她將帶著他們的期望站於這片土地的頂端,俯瞰一切。
掩唇輕輕咳了幾聲,裴皎然抬首目含深意地望向甬道上。聽見獄卒的腳步聲,她咧嘴一笑。
一掌拍向自己。趁著獄卒進來前,昏倒在地上。
此時元彥衝正在同其他監察禦史,商量該如何審理此事。獄卒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大喊道“元散端!不好了……裴皎然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