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書房內，氣氛凝重得似能擰出水來。聶明玦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解與惱怒，反駁道
“他們羨慕你？可是現在魏無羨人人喊打，除了你，我沒有見到有仙門子弟出來為他說話。可見那些人也是認可，現在魏無羨的作為是不對的。”
聶懷桑聽到這話，原本還帶著一絲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情緒忽然如墜冰窖般低落。
他微微低下頭，思緒飄回到往昔，緩緩開口道“當年聽學的那些同學，大部分都在射日之爭中去世了，他們是衝在最前麵的。活下來的就隻有我們四大家族的人了，偶還有一些活著的，也是不敢反駁如今的‘金王在世’。”
說到這四個字時，聶懷桑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可那笑容裡卻藏著無儘的苦澀。
這次聶明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反駁聶懷桑的話，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燃燒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
聶懷桑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著聶明玦，輕聲問道“大哥，你也覺得金家如今有問題，是嗎？”
聶明玦看著麵前這個平日裡總是嘻嘻哈哈、麵容稚嫩的弟弟，此刻卻一臉認真，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他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隻要有我在，他什麼也做不到。”
聶懷桑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那如果，如果大哥不在了呢？”
聶明玦心中猛地一揪，他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似乎一夜之間褪去了紈絝氣息、變得有些正經的弟弟，將埋藏在心底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如果我不在了，那我一定會安排好你以後的生活。”
“是二哥、三哥？”聶懷桑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當看到聶明玦點頭的時候，他的嘴角嘲諷地扯了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聶懷桑的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上的秘籍，舉起又放下，反複幾次，像是在做著某種艱難的抉擇。
終於，他鼓起勇氣，對著聶明玦說道“大哥，我知道聶家功法有問題，我也一直都知道刀靈的問題。”
聶明玦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駭聞，猛地轉頭看向渾身似乎有些無力的聶懷桑，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震驚“你怎麼會？”
聶懷桑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追憶“大哥忘記了，我小時候最喜歡到處找書看，有一次，我進了家族密室，裡麵有關於這方麵的記載。
自那以後，我就非常害怕，特彆是大哥脾氣越來越像父親的時候，我很害怕。
怕你和父親一樣，突然就去世了。這本……”聶懷桑沒有去看聶明玦那難看的臉色，隻是高高舉起手上的冊子，
“這本，是可以解決家裡功法後遺症的秘籍。大哥，你先看一遍，你練一下。”
聶明玦頓時怒目圓睜，臉漲得通紅，大聲嗬斥道“聶懷桑！你怎麼能將家族秘密隨意告訴彆人！”
說著，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刀柄上，內心湧出的暴力情緒差點將他淹沒。
聶懷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可手中的冊子卻舉得穩穩的，眼神堅定地與聶明玦對視著，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聶明玦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強自壓下已經湧到喉嚨的憤怒，咬著牙問道“這是誰給的？”
他的心裡已經在暗自猜測，是不是魏無羨那個家夥欺騙了自己單純善良的弟弟，腦海中已經設想了無數種弄死對方的方式，眼神中透著一絲狠厲。
“是……”聶懷桑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個保險一些的名字，“是含光君。”
其實葉楓雖然有說過，不用刻意瞞著大哥，畢竟等以後他練了功法後，不會再暴躁易怒，會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但是，聶懷桑看了看此時滿臉寫著想要殺人的大哥，還是默默的用含光君做了擋箭牌。
“曦臣的弟弟，藍湛？”聶明玦一臉懷疑，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你是怎麼和他，有交情的？曦臣說過，他弟弟沒有什麼朋友？”
“誰說沒有，含光君和我魏兄就是很好的知己！”聶懷桑說完後，想到前天見麵時，藍湛那讓他牙疼的表情，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暫時還是朋友，以後是什麼，就要看藍湛的本事了。
聶明玦更加懷疑了，他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你說魏無羨有很多人喜歡就算了，還造謠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關係好？你沒有聽說他們在射日之爭的時候，經常吵架嗎？”
“那就是有感情才會吵架啊！你看其他人蹦躂，含光君理過誰？”聶懷桑下意識地反駁道，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對自己的觀點深信不疑。
聶明玦在射日之爭時主要精力都用在對付溫家上了，還真沒有在意這些小孩子之間誰和誰關係好。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滿地說道“藍湛他和魏無羨好，你驕傲個什麼勁兒啊？”
“怎麼不能驕傲，我就是因為和我魏兄關係好，才會被含光君愛屋及烏。”聶懷桑開心地說道，臉上洋溢著一絲得意。
"愛屋及烏是這麼用的嗎？"聶明玦莫名覺得今天的聶懷桑有些不同，似乎有掙脫了某種束縛的感覺，他上下打量著聶懷桑，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聶懷桑用一種“你不懂”的眼神看了聶明玦一眼，“總之，就是這麼個事情，含光君將這個秘籍給我的，你先看一遍再說。”
聶明玦還是不太相信，他搖了搖頭，質疑道“他才多大，能知道什麼？憑借這本秘籍就能解決，遺留在聶家幾百年的功法大問題？”
“大哥，你彆不信啊，你先看一遍再說，真的有用的，我已經試過了，比二哥的清心音……”聶懷桑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嚴肅，
“大哥，最近二哥那麼忙，已經很久沒有來聶家了，你為什麼還能壓住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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