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仿若白駒過隙,轉瞬之間,已然過去許久,金淩的滿月宴即將拉開帷幕。
夷陵亂葬崗上,陰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低空,似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以排山倒海之勢降臨,可這惡劣的天象卻絲毫影響不了魏嬰那高漲的興致。
他身著一襲黑衣,衣袂在風中肆意翻飛,手中翻飛著一張滿月宴的請帖。
他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如春日暖陽般的笑意,眼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朗聲道“藍湛,要開場啦。”
那聲音穿透風聲,帶著幾分雀躍。
藍湛自伏魔洞緩步而出,幾縷寒風仿若冰冷的蛇,順著洞口蜿蜒灌進,帶著絲絲侵骨的涼意。
身姿挺拔如鬆,一襲白衣勝雪,在這昏黃黯淡的天色下顯得格外醒目。
他麵容冷峻,神色間卻透著幾分關切,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件深藍色的鬥篷,輕輕一展,動作輕柔地披在魏嬰肩頭,目光始終鎖定在魏嬰身上,溫聲道“多加留意身體。”
那語調,仿若在這凜冽寒風中燃起的一小簇溫暖火苗。
“哎呀,藍湛,放心吧,我已經重新煉出金丹,哦不,是陰丹了,你可彆再這般小心翼翼啦。”魏嬰閉上雙眼,伸開雙手,笑著往後一仰。
頭頂上的枯枝被風刮得嘎吱作響,藍湛眼疾手快,穩穩將他接住。
藍湛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輕聲應道“我知。”
此時,溫寧正從遠處匆匆趕來,他的身影在昏黃的天色與飛揚的塵土中略顯單薄。
瞧見魏嬰與藍湛那一幕,腳步一頓,旋即轉身,似是打算先行避開。
“溫寧,你跑什麼?”魏無羨眼尖,見狀趕忙呼喊。
溫寧聞聲,止住身形,撓撓頭道“姐姐曾叮囑我,要是見著你們相擁,就得趕緊離開,過些時日再來尋你,莫要打擾你們。”
憶起上次的尷尬事兒,魏嬰臉頰微微泛紅,輕咳一聲,問道“你這是咋來了,是情姐有事兒交代?”
溫寧忙不迭地回應“不,並非姐姐有事,是醫館那邊收到一封信,說是金光瑤要見你。”
魏嬰聞言,眉頭緊蹙,與藍湛對視一眼,滿心疑惑“這節骨眼上,他怎地突然過來了?”
藍湛看向溫寧,目光沉靜,一陣冷風吹過,吹起他的衣擺,獵獵作響“信上說了些什麼?”
“他說,蘇涉那邊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溫寧的聲音透著幾分怯懦。
魏嬰擰緊眉頭,喃喃自語“江澄和葉楓都提及,金子勳會遭蘇涉下此惡咒,這本是諸事的開端,眼下卻……他竟沒找金光瑤?莫不是計劃出了岔子?”
藍湛見魏嬰陷入沉思,繼而問道“阿瑾那邊可有說法?”
溫寧撓撓頭,說道“他說,金公子此番前來,是想探探我們的虛實。
他向來慣會兩頭下注,這次隻要公子展露實力,讓他安心,他便會傾向咱們這邊。
到時候滿月宴上的計劃,他也會好好配合行動。至於蘇涉,他隻是換人投靠了,並不是沒有下咒。”
藍湛沉穩開口“好,我們心裡有數了,你去告知阿瑾,讓金光瑤親自上這裡來。試探從來都是相互的,風險與機遇並存。”
“阿瑾,也是這樣提議的。”溫寧脫口而出,隨即便捂住嘴巴,一溜煙跑了。
魏嬰望著他的背影,忍俊不禁“溫寧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