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你如果隻填南麵護城河,你就不可能突然從其他城門方向攻城,守軍隻需留少許力量在其他城門方向,而集中大部分力量在一個方向和攻城敵軍死磕。
匈奴人從來沒拿手下漢兵當人看過,隻當他們是最卑賤的奴隸和消耗對方箭矢的炮灰。
顯然,匈奴人這麼做不僅是要填平晉陽城的護城河,為真正攻城的部隊打開道路,還想順帶在真正攻城之前,儘可能多的消耗晉陽城守軍的箭矢。
“將軍,我們放不放箭?”副將趙斌詢問道。
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們完全可以在護城河被填平之前,射殺三四千人。
正常來說,敵軍上來填護城河,如果是做好防護,以及用弓弩兵掩護的話,填平一段護城河,頂多傷亡幾百人。
隻不過匈奴人不僅不將手下漢兵當人看,這些漢兵還個個身體瘦弱,且沒有任何防護,連盾牌都沒有,除了能用肩上扛的裝滿泥土的麻袋擋一擋之外,就隻能靠血肉之軀對抗箭矢。
所以才會僅填平一段護城河,就可能被射殺三四千人之多。
若是參考之前九年的曆次守城戰,當然要無情放箭射殺。
這些匈奴人手下的漢兵雖同為漢人,但畢竟他們是為了匈奴人攻城服務的,屬於敵軍一列,是敵人的有生力量之一。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劉琨正要下令放箭。
“父親且慢!”劉紹卻出言阻止。
他解釋道“父親,兩位叔伯,如果是以前,哪怕隻為了多一絲守住城池的概率,無情放箭射殺這些被胡人控製的漢兵,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眼下情況已經不同了,我們原本就不是隻著眼於守住晉陽城!”
“當今天下,漢人青壯數量太少了,去年來晉陽城投靠的九萬左右百姓,竟然僅僅隻有四千八百多青壯男子,而現在匈奴人給我們帶了兩三萬人過來。”
“隻要我們能擊敗胡人,那麼這些漢兵便可以如去年那四千七百多漢兵俘虜一般,反過來成為我們的人!”
“此刻將他們大量射殺在城下,對我們未嘗就不是一種損失。”
趙斌、張信深以為然。
劉琨卻深深的看了一眼劉紹,輕歎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最終,他們的選擇是不放箭,任由這些匈奴漢兵把這麵城牆的護城河填平。
這種情況,反倒是讓匈奴主帥呼延翼看不明白他們的意圖,皺眉自語道
“晉陽守軍到底是看著同為漢人便不忍心放箭射殺,還是城內箭矢原本就沒多少,不想這麼快浪費掉。”
呼延翼認為是後者。
因為之前九年,晉陽城不止一次被圍困攻打,真如果看到同為漢人便不忍心放箭射殺,那麼城池早就被攻破,哪需要到今天他率領十萬大軍前來攻打。
如此也好,既然晉陽城內並沒有多少箭矢,那麼最終攻破此城,他付出的傷亡必不會很大。
“傳令,提前半個時辰埋鍋造飯,讓攻城部隊飽餐一頓後,再開始攻城!”
能成為這個時期天下公認的名將之一,呼延翼自然是有一套操控人心的手段。
這個命令傳達下去,他幾乎沒有多付出什麼,負責第一波次攻城的五千胡人步卒,便士氣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