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族軍營內。
石勒與接近五千潰逃過涑水的羯族騎兵,是一口氣從涑水跑到安邑城外軍營的。
當時他們坐下的戰馬全部體力消耗嚴重,無法繼續騎乘逃亡。
不過此刻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戰馬吃了草料,喝了水,已經恢複了不少體力。
其實石勒有一個算計,那就是他很希望追過涑水的晉陽軍騎兵,為了儘快追上他,不惜戰馬體力的一口氣跑完三十裡過來。
彼時晉陽軍騎兵戰馬體力損耗嚴重,而他這邊休息了半個多時辰,戰馬體力恢複了不少,他或許可以反戈一擊,有很大概率反敗晉陽軍騎兵一場。
雖說那樣也無法整體反敗為勝,但是卻能讓形勢變好很多,他可以從容帶著剩下的羯族士兵撤離河東郡,撤到萁關以外。
可惜他失望了,羯族斥候陸續傳來的消息告訴他,統帥晉陽軍騎兵的劉紹並不是那種缺乏帶兵經驗的愣頭青。
渡過涑水的晉陽軍騎兵南下速度始終控製在一定的極限,時刻保有一些戰馬的體力,完全可以應對一場廝殺,他根本沒有鑽空子的機會。
“報,陛下,安邑城門大開,城內守軍正在大規模出城!”
監視城門的羯族斥候快速來稟報給石勒。
石勒倒不意外,雖說他派了不少騎兵遊弋外安邑各個城門之外,攔截了出城探查消息的晉陽軍守軍斥候,但也隻是有可能讓安邑城內晉陽軍守軍不了解具體情況,不敢冒然出城。
若是晉陽軍守軍發現他軍營有大規模動作,便直接出城來牽製,不讓他大軍安然撤離,也屬於意料之中。
“哈哈哈哈,石勒,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這怕不是慘敗給了晉陽漢軍,正如喪家之犬一樣被追殺,朕咒你和朕一樣成為階下之囚!”
嘲笑石勒的正是那位被石勒關在籠子裡,帶著一起來征伐晉陽五郡的匈奴偽帝劉曜。
雖然沒有誰告訴劉曜,石勒帶著四萬五千精銳羯族軍隊北上與南下的兩萬五千晉陽軍騎兵交戰卻慘遭失敗的事情,但劉曜自己又不傻。
他身處羯族軍營之中,而且被安置在石勒的中軍大帳附近,隻憑借觀察猜測,他也能猜出個大概。
劉曜在兗州之戰慘敗,十幾萬匈奴主力大軍被石勒殲滅,他還被石勒一路追殺到洛陽,並且洛陽被石勒攻破以後,他還被生擒交到了石勒麵前,石勒折辱他到今日。
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有活命的機會,晉陽漢軍擊敗石勒,也不見得對他就有什麼好處,就讓他有活命的機會。
不過,看到曾經的死敵和自己一樣倒黴,任誰都忍不住心情舒暢一下。
有機會借此當麵嘲諷兩句,更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石勒才剛翻身上馬,聞言大怒,殺機畢露的森然道
“就憑你一個階下之囚也配嘲諷朕?朕會不會和你這個廢物一樣變成階下之囚,你肯定是看不到了!”
說完石勒抽出掛在馬背上的弓箭,親自開弓搭箭,朝籠子裡的劉曜便一箭射了過去。
劉曜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裡衣,毫無防護能力,而且他身在囚車之中,躲無可躲。
“噗!”
箭矢精準的命中劉曜的胸口,半根箭矢都沒了進去,幾乎要從後背穿透出來。
這樣的部位,這麼深的傷口,自然插中了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