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州的庭院建的很是婉約柔美,陳久生作為楊州太守,他的府邸更是將柔美與奢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處。
九曲連廊,庭院深深,芳草青青,花團錦簇。
若是沒有下人帶路,鳳曦禾僅憑著昨日裡走過一遍的記憶,還真不一定能找得到陳太守的書房。
在府中穿行良久,才行至書房。
門口的小廝看到鳳曦禾過來,行了禮便將她請了進去。
書房內陳太守正坐在案前批閱公文,見到鳳曦禾進來,伸手將書案上的一封信遞到了鳳曦禾麵前,頭也沒抬的說道
“你先看看這個。”
鳳曦禾伸出纖長的手接過信封,很隨意的找了張椅子坐在了陳太守的對麵。
手中的信封上麵的蠟封已經被打開了,明顯是已經被人看過裡麵的內容。
信封沒什麼特彆的,不過上麵的蠟封確是蓋著楚王的印信。
鳳曦禾不疾不徐的將裡麵的信紙取出,展開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上麵的字跡很是熟悉,竟是蕭景辰寫的。
鳳曦禾從頭到尾將這封信讀了一遍,又折好放回了信封裡。
陳太守依舊沒有抬頭,在認真的批閱著公文,漆黑如墨的粗眉時不時的蹙緊幾分。
鳳曦禾將信封重新放回到書案上,陳太守才抬起頭看向她,卻沒有開口。
鳳曦禾淡淡的看了一眼陳太守,打破了室內的沉默
“這信中已將楚王他們的排兵之法儘數交代了,陳太守是打算將計就計假意配合,實際上將消息透露給吳興,以楊州三萬府兵聯合吳興那邊的幾萬叛軍將楚王他們留在楊州嗎?”
“這信是我今一早收到的,我昨日已經說過了,既然殿下您來了楊州,這裡的事情您說了算。”
“當真?”
鳳曦禾眯了那雙流光溢彩的丹鳳眼,眼眸中閃過幾許銳利的光芒。
“若是我說,讓陳太守按照楚王他們信中所說,去配合朝廷剿匪,陳大人可願意?”
陳太守濃黑的眉頭皺得快要夾死蒼蠅了,凝視著鳳曦禾,似是要看出她這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試探自己。
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殿下,那些不是匪寇,是我精心為您培養出來的一隊私軍!”
“陳大人,你我相識不過一日,你口口聲聲說著對我衷心。
鼓動流民聚眾為匪,肆意抓捕百姓以充軍備,還說是為我培養的私軍,我可承受不起!”
鳳曦禾的臉上掛著一抹清淺的笑意,語氣很是和緩,卻是字字珠璣透著一抹嘲諷。
陳久生饒是在官場廝混了二十幾年,早已練就了不動如山的養氣功夫,此刻卻也有了一絲怒意。
吳興那些人,可是他花了很大的心思,在暗中布置了許久才順理成章的拉起了一支造反的軍隊。
隻要鳳曦禾這個先帝的皇太女振臂一呼,便可將這幾萬人的隊伍名正言順的收歸麾下。
再打出帝王無道,貪官弄權,以至百姓民不聊生的旗號,便可揮軍北上殺嘉明帝一個措手不及。
即便是這幾萬人不夠攻下盛京,也可依仗恒江天險化江與嘉明帝分南北對峙。
可鳳曦禾一張口便是要他配合嘉明帝派來剿匪的軍隊,將吳興他們這支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隊伍給剿了,陳太守如何能不憤怒!
“殿下,我做的這些都是在為你鋪路!那幾萬人您不能就這樣舍棄!”
鳳曦禾見陳太守語氣之中的憤怒已經呼之欲出,神色不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再開口卻沒有了剛才那種淡淡的嘲諷之感。
“難得陳大人還有一絲憐憫之心,還將那幾萬人的性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