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如此長的一番話，阿爾泰可憐巴巴的眼神偷偷的瞟著鳳曦禾，觀察她的反應。
鳳曦禾聽他磕磕巴巴的說了這麼長一大段，聽得有些頭疼。撐著額頭聽他說完，倒也勉勉強強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阿爾泰是個出身不好又受他爹疼愛的小兒子，他爹一死，他哥哥上位，他就成了個小可憐了。
母親長得貌美還是女奴出身，在北漠完全沒有自己的勢力，被新汗王魯斯圖看上拉走當小老婆了。
阿爾泰想救她媽，結果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被追殺的時候掉水裡麵，才讓鳳曦禾她們給撿到。
阿爾泰的這番說辭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北漠人對待女人一直都有父死子繼，兄死弟及的傳統。
而阿爾泰的母親是大越人，接受不了這種傳統，阿爾泰受他母親影響，想要帶母親離開也很可以理解。
唯一不太合理的地方就是魯斯圖會為了這樣一件小事直接派人追殺阿爾泰。
阿爾泰在北漠如果真的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子，能活著逃出來隻能說明他運氣不錯。
可他真的僅僅是憑著運氣嗎？
曾經最被老北漠王疼愛的紮西小王子，手中會真的沒有一丁點自保的底牌？
鳳曦禾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才開口道“阿爾泰，你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再隱瞞什麼了嗎？”
明顯有些質疑的口吻，讓阿爾泰頓生委屈，低垂著眼眸搖了搖頭道“都是實話。”
“那你父汗臨死之前可有立下遺詔將王位傳給魯斯圖？你作為他最疼愛的小兒子，他就沒給你留下些人手和財產？”
“父汗是飲酒之後、猝死的，根本沒來得及、留下遺詔，魯斯圖是我們、兄弟之中、最年長的，他的可敦、是北漠最大的部落、巴西格部的女兒，身後有整個、巴西格部支持。
北漠與大越、不同，沒有那麼多、的規矩、禮教，隻尊重強者。
父汗活著的時候，為了培養了、一百個勇士。他們在護送我、逃出北漠的、時候，為了、保護我、幾乎、全部、覆沒。即便有幾個、沒死的、應該也是、受了重傷。
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人來、找過我，他們應該、也都認為我、已經死了吧。”
柳寒星當了半天的聽眾，忍不住又插嘴說道“那叫全軍覆沒，不會說成語可以不說。”
大概是還因為早上被誤會的事情在記恨阿爾泰，說話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阿爾泰卻是不以為意的道“知道了、多謝。”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柳寒星自覺沒趣，便不再說話，端起茶盞輕輕啜著。
鳳曦禾又接著問道“那你就沒想過回去報仇嗎？還有你母親，你不救了？”
阿爾泰臉上劃過一抹悲傷，無奈的說道“我報不了仇的，巴西格部、有十萬鐵騎，占據整個、北漠三分之一的兵馬。
北漠王庭也有、十萬鐵騎，現在都聽魯斯圖的、調遣。
剩下的草原各部、加起來也、不過十多萬騎兵，德爾哈、是王庭鐵騎的、統帥，他不願意幫我，我完全沒有報仇的可能。”
“等會兒，你剛剛說的德爾哈是德爾哈吉德？北漠王庭的兵馬大元帥，被譽為北漠戰神的那位？”
鳳曦禾扶額，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阿爾泰。
一開始聽到德爾哈這個名字鳳曦禾還沒有多想，北漠人的名字都是一長串，讓人很難分辨清楚，再加上近幾年北漠還算安分，很少滋擾邊境，鳳曦禾對北漠的局勢並沒有太過關注。
所以一開始聽阿爾泰提起德爾哈，還隻當做是北漠的某個大臣，卻沒想到他嘴裡的德爾哈會是北漠最負盛名的戰神，德爾哈吉德。
鳳曦禾此刻看阿爾泰的神情如同看在看智力缺陷的少年，又忍不住接著問道“你是怎麼想到讓他幫你去救你母親的？”
阿爾泰撓了撓頭道“他是我師父，唯一能幫我的人、就隻有他。我求他去找、魯斯圖將我可敦、要過來，我就帶著可敦、離開王庭。魯斯圖剛掌權、要穩定人心，不會輕易得罪德爾哈。我以為、他會幫我，可是他拒絕了。”
少年臉上還有一絲困惑的神情，他實在想不通，德爾哈為什麼會不幫他，這件事對於彆人來說或許很難，但對於德爾哈來說，就隻是張嘴說一句就能辦到的。
鳳曦禾神情更古怪了起來，看他的目光跟看傻子都沒有分彆了，阿爾泰這孩子有點腦子、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