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說到自家的長孫賀懷澤，賀恒更是眉頭一緊，他本就不願讓長孫尚公主，可嘉明帝親口指婚，他也推拒不得。
大越律法之中雖然沒有明文規定駙馬不可入朝為官，但自華安大長公主的駙馬那件事之後，便再也沒有一個公主的駙馬可以入朝為官，頂多就是掛個閒職。
賀懷澤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又老成持重，是賀恒最為看重的孫輩，更是有意要將賀家家主的位置直接傳到他手中的。
若是他將來不能入朝為官……
賀恒總想著等他與三公主成婚之後，看嘉明帝對賀懷澤的安排再去應對，可宣國公的話讓他心中一緊。
若是賀氏便是嘉明帝要動手的下一個世家呢？
自己的心事被宣國公說中，賀首輔卻神色不改，笑罵了一句“你個老東西！”
才又正色說道“這一次你想讓我怎麼選？”
聽他這樣問，宣國公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了一句“我？”
在心裡暗罵這個老狐狸，哪裡是在問自己他該怎麼選，分明是在等著自己能開出什麼籌碼來！
但現在已經到了要開出足夠吸引人的籌碼的時候了，賀氏一族作為世家之首，在這個時候還是很有必要拉攏一下的！
“咳”宣國公謝堂柏清了清嗓子，才再次開口說道“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我謝家和你賀家還是姻親，我自然是希望我們兩家能夠站在同一處了。
今日你來尋我，不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嗎？”
賀恒見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看穿，便也不再裝腔作勢，大大方方的問道“我賀氏與你謝氏站在一處，功成之後你謝家便是天子的外家，那我賀氏又能得到什麼？”
世家大族永遠將利益放在首位，並非他們見利忘義，而是家族枝葉龐大，牽一發而動全身，作為家主賀恒必須要看到切切實實的利益，才會選擇下注。
“你家長孫賀懷澤將來可接替你首輔的位置，再予你賀氏一枚丹書鐵券！”宣國公謝堂柏一字一頓的緩聲說道。
這條件是之前已經與鳳曦禾商議過的，當朝首輔的位置和一塊丹書鐵券，隻要賀家不做謀反叛國之舉，賀氏一族未來幾十年內便能在大越坐穩第一世家的位置。
賀恒也沒想到宣國公會開出這樣優渥的條件來，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又很快的恢複了平靜，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沉吟了片刻才又說道
“你家晚輩需要老夫如何做？”
“你是文官之首，能做的無非就是帶領朝臣擁、護、新、帝、登、基！”
宣國公最後六個字一字一頓，蒼老的眼眸之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賀恒盯著琉璃杯中下落的茶葉，沉默良久才終於看向了宣國公，蒼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決絕而又堅定的光芒，那便賭一次吧！
賀恒終於說道“好！這次我與你站在同一邊！”
宣國公謝堂柏臉上閃過了然的笑意，他就知道賀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嘉明帝已經有了要鏟除世家的苗頭了，彆人看不出來，身為當朝首輔的賀恒卻一定能看得出來的。
今日賀恒來他宣國公府便是有合作的意圖而來，之所以說了這麼多他還做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不過是想從自己這裡多探聽一下蓁蓁那邊的虛實。
隻要自己篤定，賀恒便會清楚蓁蓁那邊必然已是枕戈待旦了，不能說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所以賀恒會答應合作已經在宣國公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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