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四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楚席方才緩緩地從一旁踱步而出。他一邊走著,一邊輕輕地拍著手掌,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這場心理戰玩得夠厲害的呀!如此一來,這幾個小家夥就算想要偷懶,怕是也不敢了呢。”
聽到這話,站在一旁的黎醉麵色冷淡,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楚席,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冷的嗤笑“不心疼?”
楚席卻是一臉的老神在在,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悠悠然回答道“這是她成長路上所必須經曆的。我不能一直護著她呢?畢竟,誰也無法保證再一次危險來臨的時候,我都能夠及時出手保護她周全。所以說,歸根結底,還是得讓她自身變得強大起來才行,唯有如此,她方能真正地守護好自己。”
黎醉聞言,不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你倒是有覺悟。”
楚席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笑道“我都已經重生這麼多次了,如果連這點兒經驗教訓都總結不出來,那豈不是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了嘛。”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忽然話鋒一轉,看向黎醉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當真打算就那樣去做麼?難道你就不怕這幾人日後對你恨之入骨?”
黎醉沉默片刻,然後輕輕應了一聲,緊接著便將目光轉移到了段憂銘等四人離去的方向,神色平靜如水,淡淡地開口說道“至於我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留待未來由曆史來評判吧。”
“一會他們過去,不用留手,讓他們看清自己的差距”
楚席壞笑著比了個ok
“……”
撲通——
再一次被淩厲的一腳狠狠踹飛出去後,段憂銘重重地摔落在地,隻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仿佛都要散架一般。強忍著劇痛,用顫抖的雙手艱難地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放眼望去,另外三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衣衫襤褸,模樣可謂是慘不忍睹。
楚席則一臉輕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無奈地歎息著搖了搖頭說道“黎醉之前說得果然沒錯啊,看看你們現在這樣子,簡直就是毫無默契可言。隻知道一味地魯莽向前衝,絲毫不知道運用策略和技巧,而且這體力也差得離譜。”
緊接著,他又提高音量繼續教訓道“人體一共有101novel.com6塊骨頭,這些骨頭可是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們不僅能夠起到支撐身體、保護內臟器官以及協助我們完成各種動作的功能,同時也是我們抵禦外界攻擊的關鍵所在。但是呢,瞧瞧你們幾個,身體完全沒有一點柔韌性可言,硬邦邦的跟石頭似的。就這樣子還妄想著能躲開敵人那些出其不意的攻擊嗎?”
“癡人說夢。”
聽到楚席這番毫不留情麵的批評,四個人心裡雖然感到無比憋屈,但也隻能乖乖地湊到一起,低著頭默默地接受訓斥。
楚席收起手中的記錄板,臉上瞬間卸去了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之色“全體都有,聽我口令!向右轉!給我用最快的速度圍著這座山跑,限時十分鐘,二十圈!跑步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可卻始終不見他們回來的身影。楚席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將懷表收回到褲兜裡,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左右,終於看到那幾道氣喘籲籲的身影正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幾人身上都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大汗淋漓,衣服也早已濕透。好不容易跑到指定位置之後,幾人再也支撐不住,紛紛一屁股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楚席失望的歎了口氣“太差了……”聲音不大不小,但剛好能被幾人聽見
楚席突然發難,一言不發地就朝著地上的段憂銘猛撲過去。淩厲的氣勢,讓人不禁為之膽寒。
段憂銘見狀,心中一驚,瞳孔猛地一縮,連忙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然後雙腳用力一蹬地麵,整個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向後急速躍去。
然而,楚席的速度極快,猶如閃電劃過夜空,段憂銘雖然及時做出了躲避動作,但還是沒能完全避開這一擊。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楚席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一擊落空的楚席並沒有絲毫停頓,他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再次衝向段憂銘。而此時的段憂銘還未站穩腳跟,就看到楚席的右腳裹挾著一股強勁的氣流直直地朝自己胸口踹來。
段憂銘來不及多想,隻得倉促之間抬起雙臂進行格擋。可楚席這一腳的力量實在太大,段憂銘隻覺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傳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叫囂著,尤其是肺部,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但他仍然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劇痛,拚儘全力想要接下楚席接下來的攻擊。
其他三個人察覺到情況不妙,他們相視一眼之後,便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準備幫忙。可惜的是,由於事先沒有任何默契和配合,這三個人非但沒有幫到段憂銘,反而在混亂之中互相乾擾,成為了戰場上的搗亂分子。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一時間,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不堪。楚席以一敵四卻絲毫不落下風,隻見他左閃右避、拳打腳踢,將四個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終,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段憂銘被楚席一記凶狠的側踢直接踹倒在地。與此同時,其他三個人也紛紛中招,被擊飛出去老遠,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看著眼前倒地不起的四人,楚席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緩緩收回拳頭,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然後用一種輕蔑的眼神掃視著地上的四個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菜雞。”
四人“……”
時間已然不早,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楚席見狀隨意地揮了揮手,語氣輕鬆道“好了,幾個小菜雞趕緊去吃飯吧!今天就這樣,明天咱們接著練。等到哪天你們能夠齊心協力打敗我的時候,那才算是有點小出息,可以學習其他更厲害的招式和技巧。不過眼下,你們還是老老實實、腳踏實地打好基礎最為重要。”
“……”
夜幕悄然降臨,初冬的寒意絲絲縷縷地滲透進空氣中。儘管已是冬季,但偶爾仍能聽到幾聲若有若無的蟬鳴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訴說著對即將逝去的季節最後的不甘與留戀。
整整一天下來,幾個人遭受了無數次的打擊,自信心嚴重受挫,以至於連食欲都變得低落起來。他們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悶聲不響地緩緩返回房間。
回到房間後,周栗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綿綿地平躺在那張略顯簡陋的木板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頭頂上方那盞破舊的老油燈,滿臉愁容,鬱悶至極地喃喃自語道“難道我們真的就這麼差勁麼”
一旁的林清玄則將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裡,隻發出一聲低沉而又無奈的悶哼。
邢宇橙剛剛才哭過一場,此時她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早已哭得紅腫不堪,猶如兩顆熟透的桃子。她一邊輕輕抽泣著,一邊心有餘悸地說道“我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咱們以前接手的那些所謂的任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正經事兒,純粹就是些拿來哄哄小孩子玩的開胃小菜罷了”
段憂銘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手中緊緊握著一支鉛筆,不停地在一張紙上塗塗畫畫,似乎正在構思著什麼東西。
邢宇橙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段憂銘這邊傳來的輕微響動所吸引,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好奇地問道“喂,你到底在那兒乾什麼?”
“我覺得不對……”
“什麼?”周栗被吸引,蛄蛹著爬過來
段憂銘毫不猶豫地往旁邊挪動身體,大大方方地將原本被他遮擋住的紙張展現在眾人麵前。隻見那紙上畫著一幅略顯粗糙但又能清晰看出輪廓的地圖,上麵標記著他們方才跑圈的路線。
“你們看,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特意留意觀察了一下,咱們跑圈的這個位置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長。如果按照我們平時正常的體能水平來計算,跑完這二十圈頂多也就花費十分鐘而已。可為什麼今天卻耗費了如此之久?”
他的話音剛落,其餘三人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紛紛瞪大了眼睛。邢宇橙更是眉頭緊皺,若有所思地附和道“是啊……照理說以我們的速度,絕對不可能花這麼長時間的,更不至於會累得像狗一樣喘不過氣來。可是奇怪的是,當時跑步的時候,我明明才跑了沒幾步,就已經感覺到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一時間,四個人麵麵相覷,眼神交彙之間仿佛有無數個問號在空氣中飄蕩。沉默片刻之後,還是段憂銘最先打破僵局,當機立斷地開口說道“不行,這件事情太蹊蹺了,我們必須得去實地查看一番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迅速行動起來。他們趁著夜色正濃,悄悄地穿上各自的衣物,然後如同做賊心虛般地輕手輕腳地推開那扇已經有些破舊不堪的小木門,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邁出腳步,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響驚動他人。
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黎醉靜靜地坐著,注視著這群在夜色掩護下宛如小偷一般鬼鬼祟祟前行的孩子們。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呢喃道“還算有點腦子”
黎醉幾乎耗儘了自身五成的精神力量,方才成功地施展術法,悄無聲息地將那四個人引入了幻境之中。從表麵上來看,這四人仿佛正在全力奔跑,但實際上在現實世界裡,他們隻不過是在氣喘籲籲、步履蹣跚地緩慢行走而已。
完成這一切後,黎醉關閉了眼前的顯示屏。動作嫻熟地戴上一頂黑色的兜帽,巧妙地將自己那頭惹人矚目的長發藏匿其中,然後如同幽靈一般,毫無聲息地離開了原地。
屋內燈火通明,光芒閃爍搖曳,映照著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迷離。溫薄優雅地端坐在一個卡座之上,他文質彬彬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好感。隻見他手中輕輕地晃動著一隻精致的酒杯,眼神則有些百無聊賴地掃視著場內正在上演的一場場鬨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突然,緊閉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青年出現在門口。溫薄見狀,原本慵懶的神情瞬間變得饒有興致起來。他嘴角微微上揚,伸出手指輕輕勾了勾。
黎醉麵無表情地穿過那些充斥著各種黏膩目光的卡座,順手拿起一瓶尚未開封的高檔紅酒。毫不費力地用手一掰,酒塞便應聲而落,掉在了地上。接著,黎醉仰頭猛地灌了一口酒,然後不緊不慢地朝著溫薄所在的方向走去。
當走到近前時,黎醉停下腳步,溫薄微笑著張開雙臂,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此刻隱匿在一副金絲邊眼鏡框之下,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當看到由自己親手締造出來的這個“怪物”如此完美地呈現在麵前時,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滿足之色,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怎麼樣?”溫薄笑眯眯的問
黎醉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藥劑像扔垃圾一樣拋向了卡座上的那個男人。伴隨著藥劑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他那冰冷生硬的聲音也同時響起“死了幾個人。”
坐在卡座上的溫薄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後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他邁著優雅卻又帶著幾分慵懶的步伐,緩緩地走到了白發青年——黎醉的麵前。當距離足夠近時,他微微俯下身去,慢慢地靠近黎醉的耳朵,嘴唇輕動間發出細微的聲響“聽弗希爾說那幾個存活下來的貨物裡麵竟然有人覺醒了?”
聽到這句話,黎醉原本平靜如水的瞳孔猛地一縮,就像是被驚擾的深潭泛起一絲漣漪。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眼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漠和警惕。與此同時,他微微眯起了雙眼,仿佛想要通過這樣的動作來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波動。
看到黎醉如此反應,溫薄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著,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笑罷,他用力地拍了拍黎醉的肩膀,大聲說道“不要這麼緊張嘛!你可是我所有孩子當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啊!那幾個殘缺不全的實驗體怎麼可能對你構成什麼威脅呢”
然而,就在這時,溫薄的話音稍稍停頓了一下,原本輕鬆愉快的語氣瞬間變得陰森寒冷起來“不過他們居然敢擾亂我的幾筆生意,這可真是讓我感到非常不爽!”說完,他再次湊近黎醉,一雙狹長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曖昧之意“那麼,親愛的01,你願意幫我解決掉這些麻煩嗎?”
此時,四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悄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一點嘈雜之聲。黎醉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了許久之後,他才終於輕輕地抬起手,將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緩緩地推了下去。隨後,他用淡淡的口吻開口說道“全部殺掉?”
“哈哈哈……當然……不用!”溫薄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那笑聲仿佛能穿透整個房間。他笑得前仰後合,就像是一個真正和藹可親、充滿慈愛的父親一樣。隨後,他緩緩伸出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黎醉的頭發,動作溫柔而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