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了整整一夜,雨滴敲打著屋頂的瓦片,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演奏著一首綿長的夜曲。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向清平村時,整個村子像是被大自然精心洗刷過一般,煥然一新。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氣息,那是一種獨屬於鄉村雨後的味道,帶著絲絲的濕潤與芬芳,深吸一口,便能讓人感到神清氣爽。鳥兒在枝頭歡快地跳躍、鳴叫,它們的歌聲此起彼伏,似乎在為這嶄新的一天歡呼喝彩。然而,這明媚的天氣、歡快的鳥鳴,卻絲毫未能驅散劉翠花心中那如陰霾般籠罩的憂愁。
天剛蒙蒙亮,劉翠花就早早地起了床。她坐在床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窗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一哲那失望與無奈的神情。簡單洗漱過後,她來到自家院子裡,靜靜地站在那兒,望著不遠處林一哲的診所。晨光中,診所的輪廓顯得有些模糊,但劉翠花的眼神卻無比堅定。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多麼艱難,一定要幫林一哲找出真相,還他一個清白。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踏出了家門,朝著村子西頭走去。她知道,那裡住著村裡最愛嚼舌根的張大娘,雖然張大娘平時的話真假參半,但劉翠花覺得,從她這兒或許能挖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成為揭開真相的關鍵。
來到張大娘家的院子,劉翠花看到張大娘正坐在小板凳上,認真地擇著菜。她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熱情地走上前去,說道“張大娘,您今兒起得可真早啊!這精神頭,比我們年輕人都足呢!”張大娘抬起頭,透過老花鏡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那笑容裡帶著濃濃的八卦意味“喲,是翠花啊,你今兒咋有空來我這兒啦?太陽打西邊出來啦?”劉翠花順勢在張大娘身邊的另一個小板凳上坐下,伸手拿起一把菜,熟練地幫著擇起來,一邊笑著說道“大娘,我這不是來找您嘮嘮嗑嘛。您也知道,最近村裡傳林大夫的那些話,傳得那叫一個難聽,我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您說,這事兒到底是咋傳起來的呀?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張大娘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致,眼睛都亮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菜,用手拍了拍大腿,提高了音量說道“哎呀,這事兒啊,我可聽說了!那天啊,我在村口碰到李二麻子,他神神秘秘地湊到我跟前,跟我說,瞧見李三娘慌慌張張地從林大夫診所出來,那模樣,肯定有貓膩。我當時還半信半疑呢,心裡想著,這事兒可不能瞎傳,得有個準頭。誰知道,這事兒就像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傳開了,越傳越離譜。”劉翠花皺了皺眉頭,心中湧起一股疑惑,她追問道“那李二麻子還說了啥?他咋就這麼肯定有事兒呢?總不能就憑李三娘慌慌張張的樣子,就胡亂猜測吧?”張大娘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李二麻子,平日裡就愛瞎傳些有的沒的,捕風捉影的事兒可沒少乾。也不知道他這話靠不靠譜,說不定就是他自己瞎編的,想找點樂子。”
從張大娘家出來後,劉翠花的心裡犯起了嘀咕。她越想越覺得李二麻子有問題,那神秘兮兮的樣子,還有張大娘的描述,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蹊蹺。她決定去找李二麻子問個清楚,說不定能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重要的信息。此時,烈日高懸,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大地上,地麵被曬得滾燙,仿佛一個巨大的蒸籠。劉翠花走在土路上,腳下傳來陣陣灼痛感,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鞋底與地麵的高溫接觸。她用手遮擋著刺眼的陽光,加快了腳步,朝著李二麻子家的方向走去。
終於,她來到了李二麻子家。隻見大門緊閉,周圍一片寂靜。她抬手用力敲了敲門,大聲喊道“李二麻子,在家嗎?我是劉翠花,找你有點事兒!”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李二麻子探出個腦袋,睡眼惺忪,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看到是劉翠花,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嬉皮笑臉地說道“喲,這不是翠花妹子嘛,找我有啥事啊?大中午的,太陽這麼毒,你不在家歇著,跑我這兒來乾啥?”
劉翠花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跟張大娘說,看到李三娘從林大夫診所出來,有貓膩,你到底看到啥了?今天你必須給我說實話,彆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李二麻子一聽這話,眼神開始閃躲,不敢直視劉翠花的眼睛。他撓了撓頭,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就是隨便一說,那天我喝多了,腦子有點迷糊,可能看錯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喝了酒就愛胡言亂語,沒個正形。”劉翠花一聽,更加篤定他心裡有鬼,她向前一步,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嚴肅地說道“李二麻子,你可彆糊弄我。這事兒關乎林大夫的名聲,人家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夫,靠名聲吃飯,你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差點把人家的飯碗都砸了。你要是知道啥,就趕緊說出來,彆在這兒遮遮掩掩的,不然我跟你沒完!”李二麻子被她盯得有些心虛,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真沒啥,就是看李三娘那神色,慌慌張張的,覺得奇怪,就隨口一說,我哪知道這事兒能傳成這樣啊。我發誓,我真沒看見啥實質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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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花知道,從李二麻子這兒是問不出什麼了。她氣得滿臉通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一路上,她都在心裡咒罵著李二麻子的不負責任。回到家後,她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隻覺得渾身疲憊不堪,不僅是身體上的勞累,更多的是心裡的疲憊。她想著自己忙活了一天,頂著大太陽東奔西跑,卻隻得到這麼個沒頭沒腦的答案,怎麼向林一哲交代呢?她越想越難過,眼眶漸漸濕潤,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村子裡,給整個村子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嫋嫋炊煙從各家各戶的煙囪中升起,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劉翠花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林一哲的診所,把今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她來到診所,隻見林一哲正在昏暗的燈光下整理藥材。聽到開門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到是劉翠花,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期待,急切地問道“翠花,今天有什麼發現嗎?”劉翠花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去找了張大娘和李二麻子,張大娘說是聽李二麻子說的,可李二麻子又說他喝多了,是隨口亂說的。我……我沒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林一哲聽了,眉頭緊鎖,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就這些?那這流言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啊。這可怎麼辦才好?”
劉翠花心裡一緊,她能深深地感受到林一哲的失望與無奈,那仿佛是一把尖銳的刀,刺痛著她的心。她急忙說道“林大夫,你彆著急,我明天再去打聽,我就不信找不到真相。我認識不少人,我再去問問,說不定能找到新的線索。”林一哲看著她,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希望如此吧。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這流言來得太突然,背後說不定真有人故意為之。我們得小心行事,不能再讓他們得逞了。”劉翠花用力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我也這麼覺得,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林大夫,你就相信我吧,我一定會幫你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說完,她轉身離開,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那影子裡,帶著一絲倔強,更帶著一絲堅定與執著,仿佛在訴說著她絕不放棄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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