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道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夜露含花氣,春潭漾月暉。漢水逢遊女,湘川值二妃。又一首道寒鴉飛數點,流水繞孤村。斜陽欲落處,一望黯消魂。
這些名篇寫景抒情都文采極佳,文學造詣很深,其作者不是彆人,就是這回的主角隋煬帝,這文學水平在曆代帝王裡可謂是名列前茅了。一提起隋煬帝這人,大家都會唾沫星子一堆,曆史上典型的暴君。但開鑿大運河、確立科舉製度等影響深遠,且文學造詣在中國文學史上也有那麼一席之地,隋煬帝的很多事情確實在當時勞民傷財,罪在當下,卻功在千秋。
且說隋文帝,那可是個狠角色,哢嚓一下,就把周朝給篡了,然後又一揮手,後梁就消失了。到了第九年的正月,他又把陳國給滅了,這下好,天下一統,他老人家成了老大。
文帝有個兒子,名叫楊廣,小名叫阿摩,排行老二,一開始被封為晉王。可這家夥,野心大得很,先是乾掉了老爹,又把親哥哥給宰了。最絕的是,殺老爹的那天晚上,他還把老爹的小妾給“照顧”了,然後自己搖身一變,成了煬帝。
煬帝一上台,先娶了個蕭皇後,然後讓楊素去給他在東京建宮殿。他還讓宇文愷和封德彝等人去修顯仁宮,那地方,南邊挨著皂澗,北邊跨過洛河,漂亮得很。他還從大江以南、五嶺以北搜羅各種奇材異石,運到洛陽去。不光是石頭,他還搜羅天下的好木頭、奇花異草、珍稀動物,把園子裝點得跟仙境似的。
從長安到江都,他讓人挖了條大運河,把穀水、洛水、黃河、長江、淮河都連起來了,寬四十步呢!河邊還修了禦道,種上了柳樹,沿途建了四十多所離宮彆苑,供他老人家玩樂。
他還讓王宏他們去江南造了幾萬艘龍舟和各種雜船。東京的那些官吏,督工可嚴了,乾活的人死了十之四五,死屍都用車拉,從成皋到河陽,路上都是。
他又建了個西苑,周長二百裡,裡麵還有個大海,周長十餘裡,海上還有方丈、蓬萊、瀛洲這些山,都高出百餘尺。山上布滿了宮殿樓閣,漂亮得很。海北邊還有個龍鱗渠,彎彎曲曲地流進海裡,渠邊還建了十六個院子,每個院子都有門臨渠,每個院子都由一個四品夫人掌管。那些堂殿樓觀,華麗得沒法說,秋冬時節,宮裡的樹落葉了,他就讓人用彩綢剪成荷花、菱角這些水生植物,皇上一來玩,就把這些彩綢植物放水裡,看著跟真的一樣。
這十六個院子還比賽誰的宴席最精致,都想得到皇上的寵愛。皇上還喜歡在月夜帶著幾千個宮女騎馬遊四苑,還作了首《清夜遊曲》,在馬上奏樂。
有一次,皇上去江都,從顯仁宮出發,經過洛口,坐上他的龍舟。那龍舟啊,有四層,高四十五尺,長二百尺。上層有正殿、內殿、朝堂;中層有兩百間房,都鑲金嵌玉,用來住美女妃嬪;下層是內侍住的地方。皇後坐的是翔螭舟,比龍舟小點,也有三層。還有九艘浮景船,拉船的美女有九千多人,叫殿腳女,都穿著錦繡衣服,漂亮得晃眼。剩下的幾千艘船,後宮、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門客都坐,拉船的士兵有八萬多人,船隻首尾相接二百裡,把江麵都照亮了,騎兵在兩岸護送,旌旗都遮住了田野。
皇上每到一個州縣,都讓五百裡內的地方獻食物,多的一個州能獻上百輛車,都是水陸珍奇。後宮吃膩了,要走的時候,就把剩下的都埋了。他還讓人做新的車馬服飾,讓州縣送羽毛來,老百姓都得去抓鳥,都快被抓絕了。
烏程有棵高樹,百多尺高,上麵有鶴巢。老百姓想抓鶴,但抓不到,就想砍樹。鶴怕孩子被殺,就自己拔掉羽毛扔在地上,當時有人還說這是祥瑞呢。
他還建了洛口倉和回洛倉,存了好多糧食。還發了一百多萬丁男去修秦始皇時的萬裡長城。那些高穎、賀若弼、宇文弼、薛道衡這些先朝的老臣和忠臣,都被他殺了。哎,這煬帝啊,真是個狠角色!
這煬帝啊,不光是個狠角色,還是個文化人,喜歡寫文章,還不願意讓彆人超過他。薛道衡死了以後,煬帝就說“嘿,以後誰還能寫出‘空梁落燕泥’這樣的好句子呢?”
煬帝還愛往北邊跑,有一次他帶著五十多萬甲士,旌旗飄揚,輜重連綿,那場麵,千裡不絕啊!突厥的啟民可汗早早地就在帳篷裡等著他,還給他敬酒祝壽。煬帝一高興,賦了首詩“呼韓稽顙至,屠耆接踵來。何如漢天子,空上單於台。”然後,他就給大夥兒賞賜,賞賜的東西都不一樣,看心情來。
西域的那些胡商啊,都跑到張掖等郡來做生意。煬帝就讓吏部侍郎裴矩去管這事兒。裴矩知道煬帝喜歡遠大的誌向,就借著跟胡商聊天的機會,了解各國的山川風俗,寫了本《西域圖紀》,裡麵記錄了四十四個國家。他拿著這本書去朝見煬帝,煬帝一看,心裡頭那個激動啊,就像看到了秦始皇、漢武帝的功績一樣,也想通西域,把四夷都管起來。於是,他就把這事兒都交給了裴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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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西域的胡商們就絡繹不絕地來中原,經過的郡縣都忙得不可開交,迎接、送彆,花費了無數的錢財。西域的胡商們還來給煬帝朝貢,獻上土地,煬帝就在那些地方設置了西海等郡。胡商們來朝貢的時候,煬帝還在端門給他們表演百戲,整整演了一個月,花費巨大啊!
胡商們到豐都市交易的時候,煬帝還讓人把店鋪裝飾得漂漂亮亮的,擺上帷帳,珍貨堆積如山。胡商們路過酒食店的時候,都被邀請進去,吃飽喝足再走,還不收錢。煬帝的手下就說“咱們中國豐饒得很,酒食都不收錢。”胡商們都驚歎不已。不過,也有聰明的胡商看出了破綻,他們看到樹上纏著繒帛,就問“中國也有窮人,衣不蔽體,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繒帛給他們,反而纏在樹上呢?”店裡的中國人一聽,都慚愧得說不出話來。
煬帝還誇裴矩能乾,對群臣說“裴矩太懂我的心思了,他陳奏的事情,都是我想做但還沒說出來的。如果不是奉國儘忠,誰能做到這一點呢?”
煬帝還想征召高麗王元來朝見,結果人家不來。裴矩就對煬帝說“高麗本來是箕子封地,漢晉時期都是咱們的郡縣,現在他們不臣服,陛下您怎麼能不拿下他們呢?”於是,煬帝就下詔伐高麗,讓幽州總管元宏嗣去東萊海口造船三百艘。那些造船的官吏和役夫啊,日夜站在水裡乾活,腰以下都生了蛆,死了十之三四。煬帝還征召天下的兵馬,不管遠近,都到涿郡集合。他又發江淮以南的民夫和船隻,把黎陽、洛口等倉的糧食運到涿郡,那船隻啊,一艘接一艘,連綿千餘裡。運兵甲和攻城器械的,來來往往都在路上,常常有數十萬人。路上死的人多得都數不清,天下都騷動起來。於是,人們就開始聚眾為盜。
七年冬天,鄒平民王簿率先起義,帶著人占據了長白山,在齊濟之郊搶掠財物,自稱知世郎,說世事可知。他還寫了首《無向遼東浪死》的歌,來鼓動大家。那些逃避征役的人啊,都跑去投奔他。王簿的起義軍跟官軍打了兩年,最後被張須隨給滅了。
還有竇建德,他在漳南起兵,能跟士卒同甘共苦,所以大家都願意跟著他,為他賣命。他自稱長樂王,後來又改稱夏王。張金稱在河曲聚眾起義,高士達在清河聚眾起義。從那以後,各地的起義軍就像蜜蜂一樣,數不勝數。
煬帝帶著大軍到了遼東,高麗人卻堅守各城,就是不下。將軍宇文述等九路大軍,都在薩水打了敗仗,灰溜溜地回來了。
當初啊,大軍渡遼,浩浩蕩蕩三十萬五千人,結果呢,回來的時候,就剩二千五百人了,物資裝備啥的,幾乎都丟光了。煬帝回到東郡,後宮那些妃子公主啊,都狼狽得不行,跟軍士們混雜在一起,在山穀裡過夜。
煬帝這家夥,不死心,又征召天下的兵馬到涿郡,還招募民間的驍勇之士,打算親自帶兵再去打高麗。這時候啊,太子昭已經早早地死了,煬帝就讓太子昭的長子代王侑留守西京,讓刑部尚書衛文升輔佐他。又把太子昭的次子越王侗留在東都,讓民部尚書樊子蓋輔佐他。
咱們得說說楊素那小子,他有個兒子叫楊玄感,在黎陽起兵,還圍了東郡,找了個叫李密的當軍師。這李密啊,從小就聰明,有誌氣,有遠見,還不把錢當回事,喜歡結交豪傑。他以前當過左親侍,煬帝還忌憚過他呢。後來李密就專心讀書,有一次騎著黃牛讀《漢書》,被楊素碰到了,楊素覺得他挺特彆,還對楊玄感等人說“你們都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