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一首名篇道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為了皇權,曆史上兄弟、父子互相爭鬥、殘殺的不在少數,最有名的除了一首詩流芳的曹丕曹植之爭外,應該就是唐朝的玄武門之變。
上回書道,李淵滅了竇建德基本上統一了天下,但竇建德雖然被滅了,但他在山東的那些將領們,雖然回了家,還是跟土匪似的,老給老百姓添堵。唐朝的官員們拿法律去管他們,這些家夥嚇得直哆嗦,心裡頭直琢磨著要造反。巧了嘛這不是,朝廷剛好下了個詔書,說是要把竇建德那些舊將都給召到長安去。這一來,範願、高雅賢他們幾個,心裡頭那個慌啊,心想“這一去長安,咱們的小命怕是要交代了。”於是,他們合計著要鬨事。還找了個算命先生問問吉凶,先生說“要是讓劉氏的人當頭兒,那就大吉大利了。”這一聽,他們就把竇建德以前的部將劉黑闥給推了出來,讓他當老大。劉黑闥一看,行,那就乾吧!在漳南起兵,還設了個壇,祭祀竇建德,說要給他報仇。
這劉黑闥起兵之後,那是勢如破竹,冀州、相州都給他打下了,連淮安王李神通、李藝還有徐世積的軍隊都打不過他。短短半年時間,竇建德以前的地盤,全給劉黑闥奪回來了。還有啊,原先投降唐朝的魯郡賊頭徐圓郎,這時候也起兵響應劉黑闥了。劉黑闥還跟突厥勾結上了,兵強馬壯,自稱漢東王,都城設在洛州。竇建德那時候的文臣武將,全都官複原職,劉黑闥用的政策、法令,全都是照著竇建德那一套來的,打起仗來,比竇建德還狠。
唐朝一看,這不行啊,趕緊派秦王李世民、齊王李元吉去討伐劉黑闥。李世民那是真有兩下子,一下就把相州給奪回來了,然後進軍肥鄉,在洛水邊上紮營。劉黑闥多次挑戰,李世民就是不應戰,還派將領去斷了劉黑闥的糧道。兩軍就這麼僵持了六十多天,李世民估摸著劉黑闥的糧食快吃完了,肯定會來決戰,就讓人在洛水上流築了個堤壩,跟守堤壩的人說好了,到時候決堤放水。
果不其然,劉黑闥帶著步兵騎兵渡過洛水,壓著唐朝的軍營列陣。李世民親自帶著精銳騎兵出擊,守堤壩的人一決堤,大水嘩啦啦地就來了,劉黑闥的軍隊立馬就潰散了。劉黑闥和範願他們一看不好,趕緊投奔突厥去了。山東這一帶,算是平定了。
李世民帶著軍隊回到長安,劉黑闥又勾結突厥來攻打山東。唐朝又派齊王李元吉和淮陽王李道玄去討伐劉黑闥。這李道玄才十九歲,帶著三萬大軍,結果跟副將史萬寶不合。李道玄帶著輕騎兵先出戰,史萬寶卻按兵不動,結果李道玄就這麼戰死了。李世民聽說之後,那是心疼得不行,說“道玄這孩子,老想跟著我衝鋒陷陣,這回是如願以償了,可惜啊可惜。”說著還流下了眼淚。
自打李世民起兵以來,那是身經百戰,每次都衝在最前頭,雖然多次遇到危險,但從來沒被箭射傷過。這時候,太子中允王圭、洗馬魏征就跟太子李建成說“秦王功勞蓋世,天下人心都向著他,殿下您雖然是長子,又是太子,但也得有點自己的功績啊。現在劉黑闥那點殘兵敗將,連一萬人都不到,糧食也快吃完了,您要是親自去討伐他,肯定能立下大功,這樣您的地位也就穩固了。”李建成一聽,覺得有理,就向高祖請戰,高祖也答應了。於是,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就帶著軍隊去討伐劉黑闥了。
劉黑闥一看,糧食吃完了,士兵也跑了一大半,乾脆就跑了。他手下一個叫諸葛德威的,還把他給逮了,投降了唐朝,劉黑闥就在洛州被斬首了。臨刑前,劉黑闥還歎了口氣說“我原本在家種菜挺好的,都是被高雅賢這些人給害了。”劉黑闥這叛亂,鬨騰了一年多,總算是平息了。徐圓朗被打敗之後,也被老百姓給殺了。其他的那些賊頭,有的被隋朝給滅了,有的被其他賊頭給吞並了,有的投降了唐朝。
到了武德七年,燕王高開道也被他手下一個叫張金樹的給殺了,張金樹投降了唐朝。輔公佑也被滅了,梁朝被除了名,梁師都逃到了突厥那邊。一直到了太宗貞觀二年,將軍柴紹等人去討伐他,這才把他給滅了。這一下,天下又統一了。
還有啊,高祖原先想殺那個民部尚書劉文靜,李世民拚死求情,高祖就是不聽,最後還是把劉文靜給殺了,家產也給抄了。這都是齊王李元吉在背後使壞啊。
齊王李元吉出生的時候,他老媽竇氏一看他長得那模樣,心裡頭就不太樂意,想著乾脆彆要了。還好有個叫陳善意的老媽子,偷偷地把他給養了起來。這陳善意啊,還老勸李元吉學好,結果李元吉一生氣,就把她給殺了。李元吉這人,喜歡女色,又愛打獵,常常半夜三更地溜出去,跟老百姓家的婦女搞不正當關係。他最怕的就是秦王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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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收了尉遲敬德這個猛將之後,李元吉那是嫉妒得要命。他聽說尉遲敬德騎馬耍槍那是一絕,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在這方麵挺能耐,就非要跟尉遲敬德比劃比劃。李元吉拿著槍騎著馬,就想把尉遲敬德給刺了。結果呢,尉遲敬德三下五除二,就把李元吉的槍給奪了三次。
皇上覺得秦王李世民功勞太大,以前的官職都配不上他了,就封他為天策上將,地位比其他的王公貴族都要高。還給他開了個天策府,配了一套班子。李世民一看天下快平定了,就在皇宮西邊開了個館子,請來了杜如晦、房玄齡、虞世南、褚亮等十八位大才子,分成三班倒,輪流值班,吃的是山珍海味,待遇好得不得了。李世民一有空,就到這館子裡頭,跟這些才子們討論詩書文章。有時候聊到半夜才睡覺,還叫閻立本給他們畫像,褚亮給他們寫讚語,這十八個人,被叫做“十八學士”。那時候的人,要是能被選上,那可就相當於登上了仙境的瀛洲,風光得很。
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可就不樂意了,他們就奏請皇上把李世民手下的人都調到外地去了,連杜如晦都被調到陝州當長史去了。李世民一看,這可不行啊,房玄齡就說“其他人都不打緊,唯獨杜如晦,那可是能輔佐君王的大才啊!”李世民趕緊奏請皇上,把杜如晦調回了天策府。
想當年,皇上在晉陽起兵,那可都是秦王李世民的主意。皇上還跟李世民說“事成之後,就讓你當太子。”結果當上了皇上,手下的將佐們也這麼請求,李世民卻死活不乾。太子李建成呢,就喜歡喝酒玩女人打獵,李元吉也是一身的毛病,倆人都不受寵。李世民功勞越來越大,皇上有時候還想讓他代替李建成當太子呢。李建成心裡頭就不踏實了,跟李元吉一合計,李元吉想先殺了李世民,再殺了李建成自己當皇上。倆人就一塊兒算計李世民,還曲意逢迎那些妃嬪們,想討皇上歡心。李世民呢,就不理他們這套。結果那些妃嬪們都爭著說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好話,貶低李世民。
那時候,李世民和李元吉都住在彆的宮殿裡,跟皇上和太子那都是來去自如,沒啥限製,見麵就跟家裡人似的。太子的命令和秦王、齊王的命令,還有皇上的詔書,都是一塊兒發,下麵的官員都不知道該聽誰的,隻好看誰先來就先聽誰的。李世民看淮安王李神通有功,就賞了他幾十頃田地。結果張婕妤也想要,皇上就手寫了一道詔書賜給她。李神通說太子的命令在先,不給。張婕妤就跟皇上告狀,皇上生氣了,就責備李世民,還說“你這小子,長期在外帶兵,被那些書生給教壞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聽話的兒子了。”
李世民有時候在宮裡陪皇上吃飯,想起他老媽太穆皇後死得早,沒能看到皇上打下天下,就唉聲歎氣地抹眼淚。皇上看了就不高興。那些妃嬪們就說“皇上您歲數大了,應該好好享受享受,可秦王這麼哭喪著臉,分明就是嫉妒我們。等皇上您百年之後,我們母子幾個,肯定得被他殺光。太子仁孝,您把我們托付給他,他肯定能保護我們。”皇上聽了,心裡頭也難受。
皇上除了竇後生的四個兒子之外,還有十八個兒子呢,所以也就不想著換太子了,對李世民是越來越疏遠,對李建成和李元吉是越來越親近。有一次,李世民陪著皇上到李元吉家裡去,李元吉就想埋伏刀斧手刺殺李世民。結果李建成一看尉遲敬德和秦叔寶在外麵站著呢,就趕緊製止了。
那時候,突厥老是侵犯關中,皇上想遷都避一避。李世民就說“戎狄侵犯,那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事兒。皇上您龍興天下,怎麼能因為這點事兒就遷都呢?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嘛?我作為藩王,願意給您幾年時間,一定把突厥的頭頭頡利給抓來,獻到您的麵前。”皇上說“好!”結果李建成和那些妃嬪們一塊兒說李世民的壞話,說“突厥雖然老是侵犯邊境,但是給他們點好處,他們就退了。秦王這是借著抵禦外侮的名義,實際上是想掌握兵權,好篡奪皇位呢。”皇上大怒,把李世民叫來責備了一番。剛好這時候有官員來報,說突厥又打過來了,皇上這才改了臉色,勉勵了一番,讓李世民和李元吉帶兵去幽州抵禦。後來皇上那地方有盜賊,就老是派李世民去討伐,結果打完之後,皇上對李世民的猜疑是越來越重了。
李世民和李元吉在幽州跟突厥的兩個可汗頡利和突利碰上了。李元吉一看突厥兵強馬壯,嚇得腿都軟了,不敢出戰。李世民呢,一個人騎著馬就衝到頡利麵前,說“咱們國家和你們和親,你們咋還背約呢?我是秦王,你要能打,咱倆單挑!”說完,又派騎兵去告訴突厥人“你們以前跟咱們結盟,說有難就互相幫忙,現在咋還打咱們呢?這也太不講義氣了吧!”頡利一看李世民這麼勇敢,又聽到“講義氣”的話,就懷疑突厥人和李世民有勾結,突厥人自己內部也互相猜疑。最後呢,兩邊一商量,乾脆和了吧,簽了個盟約就各自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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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戍九年的六月,天上出現了個奇觀,太白星白天都看得見。這時候,李世民跟李建成、李元吉的矛盾已經很大了。有一天晚上,李建成請客吃飯,給李世民倒了杯酒,李世民剛喝了一半就暈倒了。淮安王趕緊把李世民扶回去,發現他吐了好幾升血,趕緊搶救,這才救回來。皇上聽說了,親自來看望李世民,跟他說“你們兄弟倆老是不和,都在京城裡,矛盾越來越大。你還是去洛陽吧,把陝州以東的地方都歸你管,還可以建天子旌旗。”李建成和李元吉一聽,心裡頭合計“李世民要是去了洛陽,就不好控製了。不如把他留在長安,他就是個普通人,想收拾他還不容易?”於是呢,他們就派人上書,說李世民的手下都盼著去洛陽,看他們的意思,是不想再回來了。
皇上聽了,就猶豫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一看秦王府裡有很多猛將,就想把他們拉攏過來。他們悄悄地送了一車金銀器給尉遲敬德,尉遲敬德死活不要,還告訴了李世民。李世民說“你的心就像山嶽一樣堅定,就是送再多的金子,也動搖不了你。不過李元吉這家夥,居然在皇上麵前誣陷你,要殺你。還好我替你求情,你才沒事。”房玄齡和杜如晦呢,就勸李世民乾脆來個周公輔政,把皇位給奪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是日夜不停地在後宮跟那些妃嬪們說李世民的壞話,皇上居然信了。李元吉還偷偷地請求皇上殺了李世民,皇上說“他有平定天下的功勞,又沒犯啥大罪,我咋殺他呢?”李元吉說“管他有沒有罪,先殺了再說,還怕找不到罪名嗎?”皇上沒答應。正好這時候突厥又入侵了,李建成就推薦李元吉帶兵去打。李元吉還想把秦王府的猛將秦叔寶、尉遲敬德、程知節、段誌元都帶走,把秦王府的精兵都歸自己管,再把房玄齡、杜如晦這些人調走,不讓他們在秦王府。
東宮的官員王日至偷偷地告訴李世民“太子跟齊王說,要在昆明池給你餞行,然後派壯士把你殺了,再把秦叔寶他們都殺了。然後他們就去跟皇上說,把國家交給太子,立你為太弟。”李世民一聽,這可不得了,趕緊跟長孫無忌、高士廉、尉遲敬德他們商量對策。他們讓李世民找人算命,結果張公謹從外麵進來,一把把龜甲扔到地上,說“算命是為了解決疑惑。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還有啥好算的?”
己未這天,太白星又白天出現了。太史傅奕偷偷地告訴皇上,說太白星出現在秦王的分野,秦王要當天下之主。皇上把這事兒告訴了李世民,李世民就偷偷地告訴皇上,說李建成、李元吉跟張婕妤、尹德妃還有那些後宮的妃嬪們亂搞,還說“我對兄弟們可是沒一點虧欠,他們現在要殺我,就是為了給王世充、竇建德報仇。”皇上聽了,大吃一驚,說“明天我就審問他們,你早點來上朝。”
庚申這天,李世民要進宮上朝,晚上請將士們吃飯,長孫皇後親自給他們倒酒,將士們都感動得要命,願意為李世民拚命。於是李世民就帶著長孫無忌他們,在玄武門埋伏了兵馬。張婕妤偷偷地知道了這事兒,就告訴了李建成。李建成和李元吉一看情況不妙,趕緊騎馬往東宮跑。
說時遲那時快,李世民大喊一聲,李元吉嚇得魂飛魄散,連拉三次弓都沒拉開。李世民一箭就射死了李建成,又一箭把李元吉射下馬來。李世民呢,他的馬受驚了,跑到樹林裡,被樹枝掛住,摔了下來,爬都爬不起來。李元吉一看機會來了,跑過去搶過弓,就要勒死李世民。這時候,尉遲敬德帶著七十個騎兵趕到了,他躍上馬背,大喝一聲,李元吉嚇得掉頭就跑,想往武德殿逃,尉遲敬德一箭就把他射死了。
東宮和齊王府的士兵們一看,都嚷嚷著要攻打秦王府。尉遲敬德拿著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人頭一展示,那些士兵們都嚇得四散而逃。皇上對裴寂他們說“真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蕭瑀和陳叔達說“建成和元吉嫉妒秦王功勞大,威望高,一起搞陰謀。現在秦王已經把他們給收拾了。秦王的功勞蓋世,天下人都歸心於他。陛下要是立他為太子,把國家大事交給他,那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皇上說“好,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於是,就立李世民為皇太子。還下詔說,以後軍國大事,不管大小,都由太子來決定,然後再告訴皇上。
接著,李世民把李建成的兒子承道、承德、承訓、承明、承義等都殺了,把李元吉的兒子承業、承巒、承獎、承裕、承度等也都殺了。李元吉的老婆楊氏,那可是美得沒法說,跟長孫皇後關係很好,以前還勸過李元吉不要跟李世民作對。這時候,她親自跑到李世民宮裡,請求一死。那模樣,真是光彩照人,哭得梨花帶雨,讓人看了都心疼。李世民呢,也忘了她是自己的弟媳,就把她當成是打敗的仇家的女人,跟她好上了。等到李世民當了皇帝,就把她接到宮裡,寵愛得不得了。
李世民還赦免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黨羽,一個都沒追究。那個洗馬魏征,以前勸過太子李建成早點除掉李世民。這時候,李世民召見他,說“你為什麼要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魏征說“要是太子早點聽我的話,就不會有今天了。”李世民一向看重他的才能,就換了副臉色,向他道歉。還召見王圭,讓他當諫議大夫。
李世民還下令把禁苑裡的鷹犬都放了,停止各地的進貢,讓百官們各抒己見,說說怎麼治理國家。他的政令簡明嚴肅,朝廷內外都很高興。皇上自稱太上皇,下詔把皇位傳給太子。太子李世民在顯德殿即位,這就是唐太宗文武帝。他大赦天下,放了三千名宮女。高祖在位九年,又在太上皇的位置上坐了九年,去世的時候七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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