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聞言冷笑一聲帶著賈璉幾人果真出去了。
出了院還囑咐迎春安心待嫁便是了。
賈母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兩眼發黑。
平日的孝順果真都是裝的!
老大這般模樣,讓她如何不為老二家多打算打算!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還沒氣完呢,九月十六這日那邊寧國府就傳來了噩耗。
秦可卿去了!
兩府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榮寧兩府的情況林黛玉和林景晏自然是不知道的。
自上次過後,隻要賈璉王熙鳳不來說,她們是從來不會主動打聽那邊的情況的。
自家家裡的事兒都忙不完呢。
上次去做陪一遭,林黛玉才有所覺。
家裡四個堂兄居然都未定親!
不,準確來說是五個。父親來信說江南的向明堂兄鄉試中了,是第二。
不日便也要進京了。
黛玉有些發愁。要知道裡邊最大的向毅堂兄如今已經弱冠了。
她一個閨閣女兒如何能操心家裡堂兄們的婚事。
可若是她不操心,看那幾個人的模樣怕是要與手中的書過一輩子了。
想了想,還是去信了問了林如海的意思。
與林如海的回信一起來的還有剛剛高中的林向明。
是景晏去碼頭的接的,離兩人上次見麵已經有一年之久了。
林景晏本以為在父親身旁林向明的性子總歸能變上些許。
畢竟這位堂兄對林如海的重視與崇拜是有目共睹的。
從碼頭到林府,下馬車時林景晏的表情更添了一分憂慮。
向明堂兄就在他身邊,神色自然,從未改變!
爹爹到底教沒教啊?怎麼他瞧著向明堂兄一如往昔。
林如海這就有些冤枉了,話說了不少。可人家就一句。
“往日我問過堂叔的,堂叔說想我當個好官。”
“若是好官,不正己如何正人?”
堵的林如海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正己是對的!但你也太正了吧!
人生在世,你哪兒知旁人什麼心思,若是朝堂皆如你一般,他還費這個心乾嘛。
苦口婆心。
向明說。
“可朝堂之人皆是那般便是對的麼?真理不從眾,隻在真理本身。”
“堂叔,我不願的。若有一日我違了本心,還讀這書乾嘛。若是為己,我便做個閒散家翁。若是為官,我自為天下人!”
林如海啞口無言。
為官自是為天下人的,可這世上一往無前者有之。不受外物所侵者有之。
有好下場的又有幾個。
他怎忍心親眼看著這樣的人落入那般田地。
說這話的林向明仿佛就是萬千初入官場的讀書人的縮影,隻後來那些人在宦海沉浮中變了。林向明還沒變。
林如海想他變,也怕他變。
想了許久,才將他也送入了京城。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他放棄了。
林向明隔著簾子與黛玉說了句話,便與林景晏一起回了隔壁的院子。
走時林黛玉好奇的看了他許多眼,向明堂兄看著挺正常的啊。
為啥其他幾位堂兄一說起他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其他四個知道今兒林向明到了,下了學就鑽進書房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