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冷眼看著賴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賈政。
仿佛在看什麼稀奇玩意兒。混沌多年的眸中難得有了幾分清明。
突的大笑。
“往日我一直覺得這榮國府當家做主的是母親,今日才知,背後執棋之人是你。”
“是我蠢了。”
又轉過頭看了幾個戰戰兢兢的小廝一眼,心中歎息。
沒用的東西!
“放心吧,爺讓你們來,肯定不會讓你們送了命去。放下吧,一會兒有人過來幫你搬。”
賈政聽了,就想皺眉,不小心牽動了臉上的傷。努力克製才沒壞了自己的君子風度。
不以為然。
“大哥真會說笑,如今時過境遷,府中早就變了天了。”
“若是大哥說的是賈璉,那不妨告訴大哥。剛剛那人在門房處耽擱了一會兒,如今怕是還沒出去呢。”
“大哥若是要等,便去正廳等著吧。”
賈赦臉上的閃過一絲錯愕。
被攔住了?
閉了閉眼,便想開口。
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大舅舅,二舅舅,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不隻賈赦睜眼看去,就是賈政賈母聞言都轉過身,往門口處望去。
少年穿著井天色的長袍,腰間是同色係的腰帶,手上拿著一把扇子。身姿挺拔,步履輕盈,看著悠閒的很。
身後跟著一隊護衛,皆身著黑色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腰間掛著長刀,麵容嚴肅又專注。
是宮裡的護衛隊。
和最前邊少年臉上的輕鬆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原來是林景宴。
賈政賈母麵色發冷,怎麼是這個小煞星。
他每次上門都沒好事。
看今日這個陣仗怕也是不好收場了。
隻是大哥到底是什麼時候和林家混到一處去的。
居然能讓林景晏去求了皇宮護衛來給他解圍?
還說他是豬腦子,也不看看自己。他們遠了二房,難道真的就會為了一個賈璉真心幫他不成。
前頭也是,怎麼不攔著些。
如今皇上的護衛在,確實是不敢擅動了。
他也不想想賈家留著的心腹如今都在這兒呢,前邊那些多是新買的下人。
看著來人都是凶神惡煞的皇宮護衛,哪兒敢攔。
前些日子林如海和林景晏的話仿佛還在耳邊,賈母、賈政一時無言。
他們已經撕破臉了,不管說什麼,麵上總是難看了。
這林景晏帶了這麼多人來,總歸不可能是幫他們的。
倒是賈赦往前湊了湊。
“景晏,是不是你二哥讓你來的。快,幫大舅舅把銀子搬過去。”
林景晏沒有回答,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幾人一眼。
往後伸了伸手,便有一個太監上前,遞了一個明黃的聖旨到林景晏手中。在護衛和林景晏中,他的存在感太低了,剛剛居然沒有發現。
林景晏朗聲道。
“陛下聖旨,賈家眾人擺案接旨。”
聲音清朗。
賈母賈政對視一眼,更是忐忑,連忙讓人去擺了香案。
如今想再去換吉服卻是來不及了,隻能去叫了其他人過來。
那小太監自覺的去搬了個凳子過來,讓林景晏坐著等。賈赦滿臉問號,往後退了幾步。低頭在旁邊等著。
心中十分忐忑。他最近又做了什麼被陛下發現了?沒有啊,天天都在府上待著,門都沒怎麼出。
難道是二房惹了事兒,也不對呀,若是二房他們家宮裡有個娘娘應該有消息出來才對。
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在場的每一個人,沒一個覺得這聖旨裡是好消息。
若是好的,怎麼可能是林景晏來宣旨。
因著前邊的事兒,林家對賈家的不喜已經是擺在台麵上了。
沒見著上次宴會,四王八公的其餘人家都遞了帖子的,獨獨沒有給他們這個正經的外家。
等到人到齊了,林景晏才起身宣讀。
麵對著賈母等人的大禮,林景晏站的穩穩當當。
天地君親師。
君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