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哪像城市,出了村子,外麵漆黑一片。
春花放心不下,跟在新嫂子身後。
也不是春花膽子多大,畢竟新嫂子是被她拽回來的。
春花怕新嫂子介意,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
泥巴路上,隻有輕微的沙沙聲。
黑暗中早就不見了新嫂子的身影,隻有手電筒的亮光。
看著新嫂子走的方向,應該是李家屯子的。
春花心裡咯噔一下。
那裡不光有無賴錢鐵生,還有今天中午才發瘋的鄭曉。
“今天你不回家就算了,不去城裡找個女人爽一把?”
李生回到村委會取東西,看著二樓的燈還亮著,推門打趣道。
“自從和你混在一起,老頭子早不要我了。”
鄭曉放下擦的錚亮的指虎。
“咱們從學校裡畢業多久了?你有十年沒回家了吧?”
鄭曉聳了聳肩膀。
“當年是老頭子嫌我打架鬥毆給我轉到這來的。”
李生抱著肩膀,嘴角扯笑。
“他可想不到,你在打架鬥毆的路上越走越遠。等到並村的事完了,我給你放個長假。回去看看老爺子,娶個媳婦,讓老爺子抱個孫子。”
“李哥,你彆說我。李叔催了你那麼久了,也沒見你娶個。”
李生一撇嘴巴。
“我爹清楚,我啥德行。”
鄭曉咧嘴一樂,把指虎放在抽屜裡。
“我家老爺子也知道我啥德行。”
“反正咱倆都不是省油的燈。”
李生一邊瞄著抽屜裡的一排指虎,一邊說道“你擦的還挺乾淨。”
鄭曉拿出一個,在手上擺弄了起來。
“跟了你這麼多年,我的寶貝可喝了不少血。萬一哪天被查了,那可都是凶器。”
“鄭曉你放屁。”
“是,在我們李哥的帶領下,隻會越做越強。不過,李哥。你這點兒不是應該在家玩嫂子嗎?”
“嗨,今天過節,當然放回去了。走,哥領你換個彆的口味。”
鄭曉想起那日的“萎靡不振”,忙回絕道“李哥,你今天自己去吧,我這還有點事。”
“鄭曉,你小子不對勁。你忘了咱倆說過的,女人就是玩具。玩玩也就得了,千萬彆動啥真感情。”
“李哥,你快去吧。今天人多,有點姿色的估計快被搶沒了。”
鄭曉鐵了心不去,身子一歪,栽倒在床上。
“成,你還學會守身如玉了。”
李生也不再強求,歎息一聲,走出房間。
鄭曉疲憊的閉上雙眼,許久不見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曾經支撐他的東西除了打架鬥毆,就是煙色。
抽不進去。
硬不起來。
春花跟在新嫂子身後,走到一半,卻發現前麵有亮光。
新嫂子的手電筒的燈光和那亮光重合。
新嫂子似乎在前方停了下來。
隱約之中,路邊停著一輛車,還坐著一個人。
春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夏天的夜晚,靜悄悄的,隻有草裡的蛐蛐在不停亂叫。
一陣風吹過,裡麵夾雜著些許人聲。
春花支著耳朵聽,裡麵似乎是陳德勝大著舌頭的聲音。
“你來了,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