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嬸子看著三叔,一臉擔憂的問道“單留李大根一個人照顧春花,他能行嗎?”
三叔輕歎一聲。
“他肯回來,就是能行。”
看著春花因為哭泣不停抖動的身體,李大根心裡難受,但他卻沒有上前的理由。
算不上愛人,更算不上朋友。
在他心裡的感覺是複雜的,對著春花又愛又恨。
兩人沉默良久,屋子裡的氣氛也很是尷尬。
見春花半天沒動靜,李大根走到跟前。
隻見春花已經閉上了眼睛,眼角還掛著淚珠。
他搬過椅子,坐在病床前。
一動不動的看著春花。
咬牙切齒,卻也百感交集。
“病人都醒三天了,再不拔尿管都粘連了。作為家屬也勸她吃點東西嘛。”
李大根被護士的聲音吵醒,一睜眼睛,看見護士推著小車站在病床前。
“病人家屬,我剛才說的話聽見沒?”
李大根一臉迷蒙的點了點頭。
“病人的女家屬呢?”
“昨天晚上都回去了。”
“呃……那你先在外麵等一下。在簾子外麵就行,不用出去。”
護士說著,拉上了天藍色的簾子,把李大根和春花分隔兩邊。
水聲嘩啦直響,春花眉頭微皺。
下腹傳來輕微的疼痛,尿管被拔了出來。
護士給春花蓋好被子,拉開了簾子。
對著李大根喊到“讓病人試著自主排尿,把這個倒了吧。”
春花掙紮著起身,紮在手上的針頭滾到一邊,一股鮮血順著創可貼流了出來。
護士趕忙推動滾輪,拔掉針頭。
一臉責備的說道“那尿罐就讓家屬到唄,你掙紮什麼?這幾天你一點東西不吃,哪有什麼下床的力氣?看你這一動,還滾針了,另一個手。”
春花的血管餓的乾癟,護士拍了幾下,才把針頭重新紮了回去。
“醫生說了,今天把她營養液撤了。這是最後一瓶葡萄糖。你一會給她弄點東西,光輸液也不成。看她脖子上的勒痕還沒消腫,護士站裡有冰塊,一會你拿過來給她敷一下。”
見李大根應了下來,護士推著車出去了。
春花望著李大根,眼裡寫滿了複雜。
昨天他還說看自己笑話,守了自己一夜算什麼。
看了自己一夜笑話嗎?
看見李大根彎腰拿起尿罐。
春花尷尬的直搖頭。
“你三叔跟你嬸子走了,現在隻剩我了,你彆掙紮了。”
冰袋拿在手裡,涼涼的。
李大根扯著春花脖間的衣服,露出紅腫的勒痕。
春花頭偏到一邊,手緊緊的拽著床單。
冰塊敷在脖子上,李大根平靜的說道“你也不用抵觸我,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就把我當成個護工吧,你好了給我算工錢。”
春花身子一躲,肩膀上的衣服,又被扯下來了些。
牙印早就消腫,留下淡淡的疤。
李大根盯著那道疤,看得出神。
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笑。
“看來我在你身上還是留下了點什麼東西嘛。這疤至少是我的,不是鄭曉那個王八蛋的。”
春花身子一抖,忙用另一隻手把衣服扯了上來。
冰水在手中慢慢融化,雖然春意洋洋,可不像夏天燥熱。
冰塊一直攥在手裡,李大根凍的手麻。
直到徹底化儘,才站直了身子。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碗大米粥。
“我倒是想給你喂點肉,護士說了,你現在隻能吃流食。”
見春花一動不動,李大根拽起春花胳膊,又把她提了起來。
“張嘴。”
春花閉緊嘴巴,盯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