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說陰陽鐲可以在關鍵時刻破除困境,那麼眼下,不也正是困境嗎?
陸長遙和宋初年遲遲沒有救他們出來,說明他們也沒有辦法。
靈力使不出來,斷水劍也拔不出來。
若一直下去,此陣法必會吸乾她與謝無瀾二人的血。
而謝無瀾不知為何昏迷了過去。
眼下隻能依靠陰陽鐲。
此時此刻,江挽也顧不得妙音說的話,自己能不能戴了。
她連忙拿出陰陽鐲,艱難地在少年懷裡把鐲子掰開,然後把陰鐲戴到了他垂落的右手腕上。
接著,江挽將取出陽鐲給自己戴上,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
陽鐲瞬間有了反應,溢出光芒。
見此,江挽心下一喜,抬起謝無瀾的右手,他手心溢出的血跡順著脈絡分明的手腕下流,流入陰鐲之中。
不過須臾,陰鐲陡然爆發出一道光芒。
兩道光芒合二為一,刺眼得幾乎快要令人雙目失明。
下一刻,光芒陡然炸開,瞬間將四周的血色屏障炸得四分五裂,碎了漫天。
耳畔傳來陸長遙驚喜的聲音。
“出來了!”
嗜血陣瞬間破碎,血光炸開,陣法化為滿天碎片,一寸一寸地湮滅在天地之中。
宋初年看見那光芒中,隱約有兩道人影踉蹌著走出。
江挽臉色不是很好,她虛弱地扶著謝無瀾走到二人麵前,沉靜地道“我們先出去。”
陸長遙欲言又止。
身側忽然傳來一道嗓音。
“多謝幾位少俠!”
幾人循聲望去。
便見原本分散在四周躲藏著的客人此時紛紛上前,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人群裡感謝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等是萬萬沒有想到,醉香樓的老板居然是一隻九階大妖!”那人現在仍有些膽戰心驚“若不是幾位少俠,我等今日便很有可能葬身此地!”
“是啊,這九階大妖居然能在仙門的眼皮子底下混進來,足以見得其修為高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還望少俠收下我們的一番心意。”
話落,便見人群中不少人紛紛掏出腰包。
陸長遙瞳孔微張,一時啞然“這……”
宋初年伸手將其中一人遞過來的腰包按了回去,沉聲道“妖怪並沒有解決,諸位莫要掉以輕心。”
“眼下醉香樓四周仍有妖怪布下的結界,一時半會想來是出不去。”宋初年說道“若仙門遲遲未發現我們,恐怕今夜得在此處過夜。”
聞言,那人不敢置信,慢吞吞地收回了腰包,訝異道“什麼?妖怪沒死?”
“今夜若是留在醉香樓,豈不得被那妖怪一網打儘了?”
一時之間,眾人被這男子說的一番話,搞得人心惶惶。
江挽抿了抿唇,半晌才說道“諸位請放心,今夜我們會守著,你們且安心休息,不過也莫要掉以輕心。”
“九階大妖,哪怕是我們在場所有人聯手也不敵。”她道。
男子歎息“這可咋辦呢,說不準一個沒注意,咱們就全都悄無聲息地死了。”
“你們有幾成的把握能解決這隻妖怪?”
江挽“……”
有些時候真的覺得這人是個傻子。
方才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所有人聯手都不一定打得過。
還反過來問她有幾成把握。
宋初年眉眼冷沉“打不過。”
“打不過?”
“你們都沒打怎麼知道,我們要是死了你們也逃不了這個責任!”
陸長遙“?”
他簡直氣笑了“你們死了我們怎麼就攤上責任了?”
“我們又不是特地來捉妖的,也隻是來吃個飯而已,怎麼莫名其妙就擔上了責任?”
“你們會法術,自然要保護我們啊,而且妖族混入仙界,本就是你們管理不嚴!”男子聲音鏗鏘,理直氣壯。
宋初年意識到一絲不對。
“怎麼,你們不是仙族的?你們不會法術?”他冷笑聲“隻想著依靠彆人,不出力還要反過來倒打一耙?”
那人一噎,很快就又反駁道“我們隻是散修,又未曾拜入哪個宗門,捉妖一事,不就是宗門弟子負責的嗎?”
他視線落到了宋初年腰間的腰牌上“還是個無極宗弟子,此事更該你們管了!”
“蠻不講理!”陸長遙氣得滿臉通紅。
江挽冷聲道“若我們不管呢?”
“不管?”男子冷笑一聲“那我們若是死了,你們離死也不遠。”
江挽沒再說話,而是緩緩將謝無瀾推到陸長遙身上。
見此,陸長遙連忙將謝無瀾接住,一臉不解“江挽,你乾什麼?”
“看好他。”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江挽卻陡然拔出了腰間的斷水劍。
斷水一劍,靈氣純淨強悍,劍柄處的黑金色劍穗隨風輕揚。
夜明珠的碎光灑落到劍穗處一道神秘的印記,泛起亮光。
男子心頭一慌“你,你要做什麼?”
“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想要殺人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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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彎唇“猜對了。”
話落,她毫不猶豫地一劍揮去。
宋初年目瞪口呆,剛想阻止,卻發現那男子陡然化作一縷黑煙散去。
霎時,一道驚呼聲響起“居然是魔族!”
江挽輕哼一聲,收回了劍。
“擾亂人心,這醉香樓還真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宋初年猜測道“或許,他和那女妖是一夥的。”
江挽覺得有道理。
隻是她沒想到,魔族都這麼菜的嗎?
她垂眸望著手心的斷水劍。
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