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在這裡老實待著。”
謝無瀾嗓音陰沉,盯著她半晌,便鬆開了她的手,踉蹌著走出洞口。
江挽連忙上前拽著他的一片衣角“你去做什麼?”
他將衣角抽出,頭也沒回,嗓音很冷,如萬年不化的霜“斬劍祟。”
江挽一愣。
都這樣了還要去斬劍祟?
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忽然大聲叫住了他“站住。”
謝無瀾身形一頓。
江挽匆匆上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不邪劍,不顧他阻攔直接丟到了一側。
她將謝無瀾往裡頭一推“你給我老實待著,若是你身份暴露了,咱倆都得完。”
謝無瀾脊背猝不及防砸到了石壁上,他猛然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
江挽手心泛著被魔氣灼傷的痕跡。
她看都沒看一眼,拔出了腰間的斷水劍便闖出了結界。
江挽要去找宋初年。
不對。
不能找。
結界是透明的。
若是被宋初年發現謝無瀾是魔族,照樣得完蛋。
現在,她隻能試著自己拚命。
斷水劍並不弱。
即便江挽修行不精,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操控。
這些由劍靈生出的怨靈,毫無理智可言,不僅難打,還難殺。
更不必說江挽才突破練氣不久。
她朝著前方跑去,身後的怨靈對她窮追不舍。
倏地,一柄劍橫在她身前。
江挽堪堪停下了腳步。
一道劍氣陡然從側身揮來。
她下意識抬劍一擋。
劍氣揮到了劍穗上,陡然炸開,緊接著,那柄飛劍瞬間四分五裂。
江挽顫著手緩緩托起劍穗。
劍穗上還殘留著一道鋒利的劍氣。
但劍穗毫發無損。
與此同時,正盤膝坐在洞內的謝無瀾,不斷嘗試壓製著不邪劍。
倏地,他心臟忽然一抽,臉色瞬間白了,猛地噴出一道血。
謝無瀾抬起右手,白皙的手腕上,一道禁製的烙印顯得滾燙而詭異。
他眼眸漆黑,幽深得讓人瞧不清思緒。
江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在怨靈的下一道攻擊襲來之時,她抬起左手用手臂硬生生擋下。
衣袖瞬間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手臂緩緩溢出一道血跡。
斷水劍的劍穗上,纏繞著一絲絲魔氣。
這是謝無瀾設下的禁製。
禁製可以保護她,替她抵擋傷害,但卻會儘數轉移到謝無瀾身上。
江挽還未來得及細想,四周怨靈又湧了過來。
她右手將劍穗纏了幾圈,死死地攥在自己手心,在確保劍穗受不到怨靈的傷害時,她這才重新抬起斷水劍衝過去與怨靈廝殺。
斷水劍劍氣澎湃,綿延無窮,一劍揮去,劍祟避讓。
但她總感覺,斷水劍不該隻有這麼點力量。
正思索著,她手臂上的血忽然滴落,恰巧滴落在劍尖上。
刹那,斷水劍周身瞬間爆發出一道刺眼奪目的光芒,徑直驅散了四周怨靈,將江挽整個人圍住。
江挽一愣。
她的血……
她緊緊地握住劍柄。
光芒湧入斷水劍,自劍柄至劍尖,湧動著強悍的靈力。
靈力流入劍穗,流入少年手腕上那道烙印。
共生契忽然起效。
擺在謝無瀾身側顫動不止的不邪劍莫名平靜了下來。
他體內相互抗拒的兩股力量倏地平息。
謝無瀾指尖輕顫,他緩慢抬眼,望著洞外。
江挽突破了。
是的,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就因為一滴血滴到了斷水劍上。
她體內靈氣直接抵達了練氣巔峰。
四周布滿了突破的氣息。
這時,有幾道聲音忽遠忽近地傳來。
“有人突破了!”
“在劍塚內突破?是不要命了嗎?”
“這是練氣巔峰的氣息,半步築基,莫非那人得到劍靈的認可了?”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入耳畔。
人群似乎正逐漸向這裡靠攏。
江挽從未覺得丹田如此充盈過,斷水劍爆發出的光芒忽然散去,劍身比先前更亮了。
她抬眼望著洞口的方向,握緊了斷水劍。
江挽急忙趕到洞口,瞧見坐在地上的謝無瀾時,連忙進去。
她將手中的斷水劍一丟。
斷水劍瞬間飛到洞口結界處豎立,劍身微震,四周靈氣彌漫,靜靜地守護著。
謝無瀾看見她進來,臉色忽然不是很好看。
江挽視線落在他身側的不邪劍。
她輕輕地鬆了口氣。
“看來是壓製住了。”
謝無瀾垂下眸去,緩緩閉上眼睛。
江挽早就猜到了什麼,走到他身邊,聲音很輕“這柄劍,是你鑄的?”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
洞內隻閃爍著零星的火光,在靜謐的氛圍中輕輕流淌著。
火光爬上江挽的發絲,襯得她雙眸乾淨而明亮。
江挽微微轉頭,視線落在了守在洞口的斷水劍。
她忽然出聲“謝謝。”
謝無瀾睫翼微微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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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抿唇。
這人哪兒來這麼多謝可以道?
難道等日後自己殺了她,她也要說一句謝謝嗎?
江挽現在也知道,謝無瀾消失的那幾天去做什麼了。
大概是回到魔界去給她鑄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