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衣擺,白色袍帽下,他唇畔揚起。
“初次見麵,魔族少主。”
“可惜,你要死了。”
話落,白袍人雙手迅速結印。
一道巨大的陣法從天而降。
謝無瀾受到了邪咒的壓製,一時之間使不出任何氣力。
他身形瞬間被陣法罩住,渾身上下仿佛每一片血肉都在被撕扯。
“砰!”
江挽一腳踹開屋門,神色冷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妄塵看見她出來,唇畔笑意愈盛“乖徒兒,為師可是等了你好久啊。”
熟悉的聲音響起,江挽身形一僵,血液仿佛凝固住了般。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被囚在血陣中的黑袍人“師父……?”
妄塵歎氣,無視血陣的傷害,緩慢抬手——
掀開了袍帽。
一張熟悉無比的麵容倏地映入眼簾。
兩年不見,卻忽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麵前。
江挽雙腿仿佛灌了鉛般,沉重無比,喉間哽塞。
餘光中,她看到了謝無瀾的身形,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謝無瀾緩緩抬眸,黑衣翻飛,脖頸上不知何時爬滿了詭異的黑色咒文。
他墨色的雙眸,寸寸染上幾分血紅。
江挽下意識上前。
妄塵伸手攔住了她,笑裡藏刀“許久未見,徒兒沒有什麼要與為師說的嗎?”
江挽睫翼輕顫。
她唇角微微動了動,低聲道“徒兒很想你。”
妄塵身形一頓,笑得胸腔隱隱顫抖。
“既如此,那乖徒兒可願助為師脫困?”
江挽沒說話。
正壓製著謝無瀾的白袍人緩緩轉身,目光看向了江挽。
她微愣,一下子便察覺出幾分不對“你竟然勾結魔族?”
白袍人彎了唇“真是聰慧。”
“不愧是顧雙聞的弟子,一眼便能瞧出來。”
江挽深吸一口氣。
眼前這人,仙族無疑。
可他身上居然有魔族的氣息。
她冷聲開口“放了他。”
“你擔心他?”白袍人勾唇“不自量力。”
“不過是一個練氣巔峰,尚未踏入築基,你拿什麼和我鬥?”
江挽握緊了拳頭。
下意識看向了身側的師父。
妄塵哼笑了聲“乖徒兒,我和他,你隻能救一個。”
“你選誰?”
江挽沉默許久,避而不答“你是魔族。”
“是。”
她抿唇。
看來,那些猜測都沒有錯。
江挽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她喚出斷水劍,徑直朝那道困住謝無瀾的陣法丟去。
白袍人神色一凜,抬手握住劍身。
斷水劍劍刃鋒利而冰冷,徑直穿過他手心,劃破一道血口。
他猛地拂袖“彆做夢了,這個陣法,你們解不開的。”
妄塵揚了揚眉“乖徒兒,做好選擇了嗎?
江挽盯著他。
下一秒,她徑直朝著謝無瀾走去。
見此,妄塵倒也不惱怒,隻低低笑了兩聲“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他無聲地瞥了眼白袍人。
白袍人頓時領悟,抬眼看著走過來的江挽。
邪咒每發作一次,便會比前一次疼上幾倍。
在不邪山禁地那漫長的十幾年歲月,對於邪咒的疼,謝無瀾似乎早已麻木。
但眼下,這一次的疼,卻比先前的加起來還要疼上數倍。
疼到難以呼吸,似有一把無形的刀,在骨縫處緩慢地攪動。
剜著他的心。
他疼得冷汗淋漓,浸透了鬢邊的發絲。
一雙赤眸湧動著詭譎的紅。
似乎也從來沒想過,江挽會選擇他。
謝無瀾抬眼看著她,用僅存的一絲意識,從喉間擠出一個字。
“走。”
他死不了。
有不邪劍在,即便痛上萬分,也死不了。
江挽攥緊了拳頭,轉身看向身側的白袍人。
“我要你放了他。”
白袍人彎唇“你是在和我商量,還是通知我?”
他不作搭理,抬手往妄塵那打去一道法術。
下一秒,血陣陡然破碎。
妄塵周身魔氣澎湃,瞬間爆發而出。
白袍人無辜地彎了彎眉眼“這是你師父的意思。”
“你們兩個,今夜一個都彆想走。”
妄塵來到江挽麵前,陰鷙地笑著“乖徒兒,你既然早已猜中,那不如就乖乖和我回去,尋找流光草。”
江挽默然。
果然。
師父消失這兩年,是去尋找流光草了。
白袍人冷笑“和她廢什麼話,左右是個廢物,直接帶走便是。”
話落,他衣袖猛然一揮。
一道靈力頓時迸發而出。
江挽剛想拔出長生劍——
幾人身後的陣法陡然破碎,散了漫天猩紅火星。
四周罡風四起,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一股極具壓迫感的力量猝不及防侵襲而來,瞬間傾蕩方圓十裡。
白袍人猝不及防被震得飛出了數米,狠狠墜落在地,疼得神色扭曲,五臟六腑仿佛都摔碎裂了般。
妄塵神色一凝,抬手拂袖,勉強接下這道攻擊。
卻仍後退了數步,臉色白了一瞬。
江挽微怔,陡然轉身。
謝無瀾他……
動用了邪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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