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這一睡,便睡了足足一日。
昨日幾人本是要去南海渡口布下結界的,但由於江挽未醒,布下結界這份功勞算不到她身上。
便很有可能導致任務未全部完成,於是眾人便等了一日,才看見了江挽的身影。
她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已經被換過,傷口也已好了大半,感受不到什麼疼痛。
一覺睡醒,神清氣爽的。
就是偶爾感覺,似乎有什麼零星的記憶片段,從腦海中短暫地閃了過去。
江挽仔細思考了片刻,也沒想起來什麼。
索性就放棄了。
她一出門就看到站在院子裡的謝無瀾。
謝無瀾似乎察覺到了一道視線,緩緩轉身,朝她望了過去。
江挽輕咳了一聲,打了個招呼“好巧啊,你在這做什麼?”
謝無瀾默了默。
“等你。”
“嗯?”江挽有些疑惑。
謝無瀾解釋道“等你一起去渡口布下封印。”
江挽若有所思地問“魔族都已經出城了嗎?”
“差不多。”他淡淡地說道“你想在南海城多留幾天嗎?”
江挽思考了片刻。
魔族雖已撤出南海,但難免不會卷土重來。
更何況,此事是她師父所為。
她從未預料過,陪伴了她長大成人十幾年的師父,會是一千年前從神魔穀內逃出的魔族。
江挽忽然感覺心口處像是空了一塊般。
窒息般的難受,有些喘不上氣來。
喉間像是蔓延了苦藥,滲透在唇齒間,啞澀無比。
曾經十幾年的相依為伴,仿佛在知曉他身份那一刻,儘數化為泡影。
兩年的思念,換來的卻是刀劍相向。
原來。
當初師父帶著她逃難,是在躲避仙界仙兵的搜查。
江挽睫翼輕顫。
半晌,她斟酌著字句,語氣似乎有些沉悶。
“多留幾日吧。”
“我想在南海玩會兒。”
南海渡口。
船隻來來往往,海麵上波濤滾滾,激烈地拍打著岸邊。
自除掉海底的魔龍,南海海麵上遲遲沒有布下封印,因無靈獸鎮守南海,故此南海城始終麵臨著海水倒灌的危險。
眾人來到渡口,岸邊停靠了許多船隻。
人影忙碌著卸貨運貨。
越過南海,途經青州,便抵達了天都。
顧雙聞本是讓幾人除儘城內的魔,再給南海布下結界後,便可返回無極宗。
奈何江挽想停留幾日,他便頂著飛仙宮那頭的壓力答應了下來。
“這結界該如何布下啊?”陸長遙疑惑撓頭“我啥也不懂啊。”
宋初年斜睨了他一眼“先前在宗門內你都做了些什麼?”
“光顧著吃了?”
“你懂什麼。”陸長遙輕哼一聲“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架。”
“這叫做有備無患。”
宋初年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溪雲止走了過來,麵露擔憂地詢問道“小師妹,換魂一事,可有知曉是誰在背後行事?”
江挽抬眼看著他。
她動了動唇,終是沒說出那人具體身份“是魔族。”
溪雲止似乎並不詫異。
江挽又默默補了一句“一千年前,從神魔穀內逃出的上古魔族。”
溪雲止瞳孔震驚。
半晌,他略顯磕磕絆絆地問“小,師妹可看……看清楚了?”
“嗯……”江挽緩慢地說道“他很有可能是要打開神魔穀的封印。”
話音剛落,四周不約而同地響起了一道詫異的聲音“神魔穀?!”
陸長遙十分疑惑“那這和換魂之術有什麼關係啊?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進攻南海,也是他計劃裡的一環嗎?”
江挽微微動了動唇,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解釋。
或許眼下並不是坦白身份的好時機。
她隨口敷衍了一句話“可能是吧。”
“我得將此事稟報給師尊。”江挽說道“決不能讓一千年前的仙魔大戰再次發生。”
那一戰。
死了世間兩個神族。
從此,三界靈氣衰弱,日漸凋零。
禍事頻繁,死傷日增,在飛仙宮的統治下,毫無公道可言。
江挽其實也可以隱隱約約地猜到幾分。
或許那場仙魔大戰,其中便少不了飛仙宮的手筆。
至於真相究竟如何,她隻能順著自己師父的這條線索,一直查下去。
當年,又是誰使用鎮天幡打開了神魔穀封印,引得魔族傾世而出,大戰爆發。
江挽覺得,她得回一趟天水山莊了。
說不定師父的屋子內,能找到什麼線索。
也不知莊主是否出關。
以及處理一下尹依聞的事情。
當日宗門大選上,冷彥可是親眼瞧見了留影石內的畫麵,也不知回去之後是如何處置尹依聞的。
她的那些師兄師姐,可還一如既往地寵她疼她?
常洛神色有些凝重“也好。”
“的確該做下準備了。”常洛思忖著“魔族此番對南海發起進攻,應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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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江挽神色忽地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師父一心隻想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