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已經入秋了。
秋日來得早,初秋便很涼。
或許今年的雪,也會落得早一些。
江挽是在六日後醒來的。
醒來後,她頗為頭痛,腦袋暈沉,意識還有點模糊。
她努力地回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隱約記得,從花朝節回來,她是發熱了……?
不過,一個發熱而已,能讓她睡上這麼久嗎?
江挽下床簡單穿戴了一番,倒了杯水潤潤喉。
她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經昏迷了六日。
江挽歎了口氣,推開屋門,一眼就瞧見了在院子裡修理花草的少年。
他微微彎著腰,手上拿著一把剪子。
她腳步微微頓住“謝無瀾?”
少年聞聲回頭。
江挽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
他解釋道“宗主說你喜愛花草,讓我有空過來理理。”
她疑惑地看了眼,伸手給他手上的剪子拿走,嘀咕道“這都入秋了,過不了幾日便會枯死,你浪費這功夫做什麼?”
謝無瀾一怔,沒說什麼。
“對了,大師兄他們呢?”
“在演武場。”
“那我們過去找他們吧。”
“等等。”謝無瀾叫住了她。
他抬腳走到了院中的石桌邊,衣袖一揮,幾盤精致的飯菜便置在桌麵上。
謝無瀾“先把飯吃了吧。”
江挽躺了六天,本來還感覺不到什麼饑餓感,如今被他這麼一說,倒是覺得肚子空空的能塞下一頭大象了。
她剛扒拉了兩口,便抬頭看向對麵的人“對了,我師尊有來過嗎?”
“來過。”他語氣平靜。
江挽低頭想了想“我是得了什麼病?為何一個小小的發熱能讓我昏迷六天?”
提到這個,謝無瀾忽然沉默了。
江挽醒了,那顧雙聞是不是可以將修補神魂之法告知於他們?
見他出神,江挽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詢問“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是神魂虧損之症。”
“因為陰陽鐲,二者此消彼長,你的神魂……會日漸消散。”
聞言,江挽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陽鐲。
這就是妙音不讓她戴的原因?
“我消你長?”她問。
“嗯。”謝無瀾語氣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有辦法嗎?”
“你師尊有,他說待你醒來後再說。”
江挽思考了會兒,又感到一絲不對“不對呀,我不是有長生劍嗎?”
謝無瀾道“長生劍隻保肉身不死,無法攔住神魂的消散。”
江挽深吸一口氣。
此話一出,她哪還顧得大師兄他們,當即便要拉著謝無瀾去找顧雙聞。
小命要緊小命要緊,她下山才幾個月,還沒玩夠呢!
如今卻被告知神魂日漸消散,這誰受得了?
當江挽拉著謝無瀾將無極宗上下都問了個遍後,卻被告知顧雙聞有事先離開了,不知還要幾日回來。
最終,兩人還是去找了溪雲止。
演武場上有許多弟子在此操練,溪雲止則是站在一側,靜靜觀察著。
江挽走了過去,輕拍了下他的肩“大師兄!”
溪雲止回過身來,瞧見來人,展顏一笑“小師妹。”
“身體可好些了?”
江挽點點頭“好多了。”
“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個人呢?”
聞言,他神色一愣,隨即笑道“方才有事離開了會兒,應該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