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烏雲蔽日。
江挽趕了一日的路,終於在暴雨落下之前,躲進了一家客棧內。
她剛踏入門檻,屋外便狂風四起,浮雲湧動瞬間遮住日光,豆大般的雨點傾盆而落。
“客官,請問您需要些什麼?”
小二麵帶笑意地迎麵走來。
江挽隨手掏出一點細碎靈石擺在桌麵“上盞熱茶。”
“好嘞。”
她默默地將包袱放到身側,生無可戀地坐下。
此時,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為什麼我才剛醒,你就被逐出師門了呢?”
江挽“……”
用得著一直提醒她嗎?
這一路上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
江挽咬牙切齒“閉嘴——。”
半月前,江挽尚且還是天水山莊的弟子,隻因她誤闖了莊內禁地,不慎汲取了禁地內一朵留給最受寵的師妹治病的花,便受了刑,關了禁閉。
實際上,那位師妹隻是故作生病,想拿此花給她的心上人治病。
而天水山莊規則最是苛刻,這在莊內是絕對禁止的。
但她偏偏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若問江挽是如何知曉的,便是她半夜尿急去茅廁時,偶然撞見二人在偷情。
她覺得自己吃到了驚天大瓜,剛準備偷跑,就被那位師妹發現,一路追她到禁地。
然後,江挽就水靈靈地誤入了禁地。
最終,經過半個月時間,師門內眾師尊與弟子商討,一致決定將江挽逐出天水山莊。
“那你之後打算去做什麼?”那道聲音繼續問。
江挽朝著右側肩頭瞥了眼,一道靈力打過去,那聲音頓時便現出了原形。
“啊!”它吃疼喊道。
是一個白滾滾的可愛小團子,此刻疼得齜牙咧嘴。
“你能找到我師父嗎?”江挽凝視著它。
小團子氣弱了弱,聲若蚊吟“不行……”
江挽是個孤兒,嬰兒時期被正在逃難的師父撿到,兩人無處可去,被天水山莊莊主收留。
正因二人身份緣故,山莊內許多人都對江挽師徒二人抱有偏見。
江挽有師父和莊主罩著,那些弟子縱使再不滿,也不敢動她。
但卻在她及笄那年,師父外出雲遊,遲遲不歸,唯一護著她的莊主也閉關修煉,從此便無人護著她,受儘不公。
今日,更是被逐出了山莊。
“那就請你安靜點。”江挽神色有些疲倦。
阿宓瞬間噤聲了。
適時,小二端著一盞熱茶,輕置桌麵上“客官慢用。”
她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輕抿一口。
江挽肩上那個小團子,是一個器靈。
嗯……一個佩戴十幾年的玉佩,突然覺醒了的器靈。
它自稱叫阿宓,存於江挽意識內,江挽便是它的宿主。
阿宓嘰嘰喳喳了一路,問的還儘是些殺人誅心的問題。
“或許……你可以拜入仙界的宗門呢?”阿宓弱弱地提議道。
江挽聞言,眸色微動。
鄰桌恰好傳來幾道議論聲,不大不小,聽得清楚。
“聽說了嗎?一個月後宗門大選,三百年來未曾開放招生的無極宗要開始招生了!”
“無極宗?那大選之日不得熱鬨死啊!”
“可不嘛,畢竟是仙界第一大宗,人人都想拜入其門下,屆時大選之日,定是群英薈萃。”
天水山莊坐落世外天山,為中立勢力,素來獨善其身,從不參與諸事紛爭,卻也聞名三界。
江挽此番被驅逐出山,趕了一日的路,也不過是在偏僻之處尋得暫時的落腳點罷了。
若如阿宓所說,拜入仙界宗門。
她還得繼續趕路,前往仙界的天都城。
“有點道理。”江挽思考著“左右現在也無處可去,倒不如去碰碰運氣。”
天都遙遠,便是日夜不歇地趕路,至少也要兩個月才能抵達城門。
除非……能擁有一艘靈船或一柄飛劍,才可以趕在大選開始之前趕到。
但是江挽並不會禦劍,所以,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靈船上。
買不起難道還租不起嗎?
阿宓突然問道“你有錢嗎?”
江挽“?”
“你知道這句話傷得我多深嗎?”
眼瞧著天色漸黑,江挽決定先暫時在這個客棧住下,第二日想個辦法搞錢。
翌日。
天光大亮,雲銷雨霽。
江挽匆匆抄上家夥,尋了個人流量稍微大點的地方。
阿宓發出疑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江挽“噓”了聲“保持神秘。”
緊接著,它就看到江挽慢悠悠地支起了攤子,隨即擺了張椅子在攤前坐下。
她掏出幾枚銅錢擺在桌麵上,又掏出一個搖盅,“啪”一下放在桌麵上。
“你會算命?”
“跟我師父學的,雖然是個半吊子,但也能算出點東西來。”江挽漫不經心道。
阿宓撇撇嘴“要不你先算算你自己的?”
江挽沒當回事兒。
片刻。
“哐哐哐——”
一道震耳欲聾的敲鑼聲陡然響起,傳遍四麵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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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群身軀猛然震了下,朝著這裡看過來。
江挽敲著鑼大喊“算命啦算命啦……”
“算不滿意不收錢,走過路過的都瞧一瞧,看一看啊!”
路過的人紛紛好奇駐足。
便見攤前立著的牌子上寫著幾個字
天水山莊內門弟子專業算命一百年。
路人“?”
居然是天水山莊的弟子?
那一定很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