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劍一路疾行,強勢地衝撞開山石。
四周山石嘩啦啦地滾落了一地,江挽還想抬腳跟上去,但忽地有巨石掉落,擋住了路。
她腳步頓住,眼睜睜地看著長生劍飛遠。
阿宓默默提議“宿主,你不是血滴上去了嗎,應該結契了吧,你試試看能不能喚回來了。”
江挽思考了片刻,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
結契?
她?
和長生劍結契?
江挽內心忽然一顫。
她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
自己不不不不……不會是靈息族的……神女吧?
長生劍怎麼會和她結契?
現在,江挽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就是靈息族人了。
但……就她這個菜雞。
真的能和長生劍結契嗎?
她有些風中淩亂。
須臾間,長生劍又飛了回來。
江挽盯著它。
下一瞬,長生劍忽然飛到她腳底,直接強勢地給人托了起來。
江挽心跳慌亂了一瞬。
“不是這是要乾啥?”
阿宓猜測“我感覺它想帶你去某個地方。”
?
一柄劍能帶她去什麼地方??
長生劍徑直衝上了雲霄,劍氣劃破長空,裹著迅疾的獵風在雲層之中穿梭。
江挽從未體驗過這麼快的禦劍速度。
長生劍既然能自己帶她禦劍,那這是不是說明她可以不用學禦劍,也可以禦劍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挽,不禁感歎一句不愧是神劍。
神劍果然是神啊。
隻是長生劍到底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呢?
江挽很快就適應了長生劍的速度,低頭看腳下。
雲霧之中,一些建築若隱若現。
等一下……
這怎麼越跑越偏呢?
江挽察覺到幾分不對,嘗試用神識和劍靈溝通。
她也不知道長生劍有沒有開劍靈,總之她叭啦叭啦地說了一大堆話,愣是一個回應都沒有得到。
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長生劍不知衝破了什麼,震蕩開一道道強悍的靈氣。
耳畔隱隱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
很快就降落了。
江挽緩緩落地,長生劍懸浮在半空。
她看了眼四周,心頭忽然狠狠一顫。
此處天色暗沉無光,頭頂陰雲密布,風聲凜冽如割。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隨著寒意灌入鼻腔,近乎令人作嘔。
蒼穹之上堆疊著的厚重陰雲中,隱約有雷光閃爍。
雷聲轟隆作響,卻並不炸耳。
前方,拔地而起一座高大的巨山,山體通體漆黑猩紅,無數密密麻麻的血跡落在山壁上,早已乾涸。
光是抬眼看著,便好似有一股強悍的壓迫感襲來,幾乎令人喘不過氣,雙腿發軟。
江挽隻感覺自己渾身血液仿佛凝固般,一點靈氣都使不出來了。
這……到底是哪兒?
山體環繞著中央的一處高台,台上煞氣濃重,瞧不清中間有什麼。
高台四周,分彆矗立著四根拔地而起的粗壯石柱,聳入雲霄,仿佛擎天柱。
周圍的山壁上延伸出四條粗壯而猙獰的鎖鏈,死死地將石柱纏繞著。
又通過石柱,粗壯的鎖鏈伸向了高台中間,似乎在捆著什麼人。
長生劍飛回到江挽手心,輕輕拱了拱她手心。
江挽低眸看著它“你這是給我帶哪兒來了?”
長生劍並沒有應她,隻是又從她手心飛出,兀自揮散開了一道劍氣。
劍氣揮向高台。
刹那,高台上彌漫著的煞氣被劍氣劃破,漸漸散去。
眼前的景象開始寸寸清晰。
江挽呼吸一窒,無意識地抬腿走了過去。
四根粗壯而猙獰的鎖鏈,繚繞著濃重的煞氣。
正如她所猜測。
它們將一個人的四肢牢牢捆住,甚至磨出了血來。
高台落了滿地乾涸的血跡。
台中央,一道渾身染血的身影佝僂著背,不知經曆多少蹉跎,身形滄桑無比。
依稀可見,他穿的是一襲白衣。
隻是這一襲白衣染了血,快要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來。
那人白衣恍若血衣,墨發淩亂地垂落,四肢癱軟無力,周身的血腥味濃重惡臭。
江挽走得越近,湧入鼻間的血腥味越重。
她看著眼前的人,一時啞然。
她抬頭看了眼四周,心底隱約猜到這是什麼地方了。
仙界禁地——噬仙台。
噬仙台隻關罪惡滔天、十惡不赦之人。
一旦被囚,便永在此受儘蹉跎,永生永世不得出,不入輪回,任由惡鬼撕咬血肉。
她內心狠狠一顫。
這人不知被囚在此處多久,或許上百年,或許上千年的歲月。
日夜蹉跎,遍體鱗傷。
江挽心中忽然一痛。
這人到底是誰,犯了什麼罪,居然被關到這種地方來?
長生劍給她帶到了噬仙台,又是為什麼?
江挽望著前方那個血人,啞口無言。
那人被鎖鏈捆著的手微微動了動。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些僵硬地抬起了許久不曾抬起的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淩亂的墨發垂下,微微遮住了他的眉眼。
一道沙啞乾澀的嗓音響起。
“你是誰派來的?”
江挽一愣。
她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人。
男子又道“你是哪家的仙子?”
他的嗓音很啞,很啞,啞到幾乎不能聽。
像是常年未曾進水。
而男子每說一句話,喉嚨便會疼上幾分。
可他不甘心,他仍想弄清楚——
世道,為何如此不公。
江挽猶豫片刻,還是默默行了個禮“晚輩是無極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