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秦關先回了一趟事務所——他聲稱要去辦公室拿筆記本,還有一些工作資料。
事實上他是仔仔細細翻了一遍辦公室。
通常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徐如意常來秦關的辦公室,把東西藏在這裡,才是最出乎意料的不是嗎?
不過秦關什麼也沒找到。
接著,他又去了徐如意的朋友阿雅家——徐如意大學是在魔都讀的,畢業後工作也在那裡,她最好的幾個朋友幾乎都不在老家,老家和她平素交往多一點的,就隻有這個阿雅。
算不上交心的知己,但能算得上親密好友。
聽說這兩天徐如意住院期間,她也去醫院看望過,還帶小梨子外出吃飯。
秦關指揮警員的車繞了道,在阿雅那個獨門獨院的家門外正大光明地停了片刻——他說自己打對方電話沒打通,隻好順道跑一趟,是為了感謝一聲對方對徐如意和孩子的關心。
他當然不是真的來感謝的。
站在阿雅麵前閒聊了十來分鐘,秦關就清楚了——這個女人對徐如意目前所做的事一無所知,雖然她自認為自己是徐如意最好的朋友,但事實上徐如意並不信任她。
那麼,絲襪和手機都絕不在她這兒。
回到家,鎖上門,秦關透過窗戶,冷冷地看著樓下“守護”的警車,他一咬牙,拉上窗簾,便直奔女兒房間。
絲襪,手機,徐如意是費儘心思才得到這兩樣東西的,她沒有冒險放在他的辦公室,也沒有放在所謂的朋友那,那麼,應該就都還她的手裡——她會藏在哪?
秦關幾乎把女兒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他細致地、冷靜地、一寸一寸地、沒有放過任何角落地搜,查,找,也不顧亂不亂,如何收拾。
沒有發現。
秦關又去主臥,同樣翻了一遍——雖然近段時間徐如意都沒住這兒,隻有秦關睡這裡,但是,還是那句話,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始料未及的狀況告訴秦關,她極有可能把東西就藏在秦關眼皮底下。
但是,主臥也沒。
秦關看著被翻得淩亂不堪的主臥,轉身就去了馮姨的房間。
馮姨住的是朝北的小臥室,還帶一個小小的獨立衛生間,雖然名義上是保姆,但吃穿住行,早已經跟家裡成員無異。
這是嶽父母的意思。
秦關知道,嶽父母還很早就給馮姨購買了醫療保險和養老保險。
這個馮姨,儼然早已是徐家的一份子了。
馮姨的衣櫃不小,占了整麵牆,櫃子裡堆了不少全家人的被子,她個人的衣物隻占很小一部分。
秦關打開了所有被子,甚至連被子的夾層和內膽都沒放過,一層層地翻,還是沒有收獲。
他還真不信——這兩個女人幾乎終日在家,這些重要的東西,除了家裡,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藏?
衣櫃有兩個大抽屜,一個抽屜裡塞滿了內衣襪子,另一個放置著小梨子的一些舊衣物,還有幾本影集。
秦關取出來——擺在最上麵的,便是馮姨兒子小智的。
這個小男孩剛出生的時候,生活環境糟糕得如同秦關小時候,破爛的房屋,補丁套補丁的衣服,不過小智喜歡笑,在黃泥土地上摔倒,摔得一臉泥巴,還在傻笑。
裡麵還有幾張徐如意、馮姨和小智的合影——在小智的大學門口。
秦關知道徐如意曾經去看過小智,這也是秦關以前就對徐如意很不爽的一點——徐如意就像她的父母,明明已經跨入了中產,卻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份,淨跟一些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
這個小智,“姐姐”叫得再甜,也隻是一個保姆的兒子!一個來自窮鄉僻壤的鄉下人!
這個馮姨,對她即便再好,也隻是一個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