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黎與唐越州隔得近,唐鷹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了她的耳裡。
她一度以為自己耳邊出現了幻聽。
“離婚?唐紳遠要跟葉秋嫻離婚?唐鷹……這消息你是從哪聽來的?”
聽到盛星黎的聲音,唐鷹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如實回答道“這事我是在網上看到的動靜。”
畢竟現在唐域集團把這場輿論仗打的挺響,自然而然,一有些風吹草動就會被放到網上,掀起一陣動蕩。
“還有幾家權威媒體那邊似乎也提前接到了這個消息,不過沒敢放出來。”
畢竟不是任何一家媒體雜誌都有那個膽量,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亂曝這些豪門新聞。
一個不小心,被律師函警告。
跟這些豪門的律師團隊打官司,誰有把握?
正當盛星黎還想深入問點什麼時,卻見唐越州敷衍的應了唐鷹一聲,便將電話掛斷。
此時他臉色不大好看。
盛星黎心頭沒來由的一緊,隱約覺得兩人鬨離婚這事,會跟他掛鉤。
她深呼吸一口氣,斂下情緒,視線鄭重的看向對麵的人。
“我覺得有必要去找葉秋嫻好好談一談,你跟她過去的關係,就像是顆不定時炸彈,隨時會炸的。”
而唐紳遠跟葉秋嫻要離婚這事,十有八九,便是一根點燃炸彈的引線。
盛星黎清楚的知道,唐越州跟葉秋嫻過去的確有那麼一段不能擺到台麵上說的事。
雖然,盛星黎也曾為此憤怒過,介懷過,但最終她卻選擇相信他,與他那不算清白的過去,握手言和。
當盛星黎以為這一切不過是陳年舊事,不值再提的時候,卻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被人翻了出來,舊事重提。
隻是……藏得那麼深的秘密,到底是怎麼被挖出來的?
盛星黎十分不解地皺著眉頭,眼底焦灼,不安。
可自始至終,唐越州卻顯得那麼從容不迫,仿佛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會到來。
人渣,總是會遭報應的。
有時候報應不是不到,隻是時間未到罷了。
是他天真了。
因為身邊的女孩像是一束光一樣點亮了他前行的路,他便以為他一直處在光明中。
實際上,他本是個在黑暗裡,肆意橫行的劊子手。
唐越州不想否認自己那不清不白的過去。
他說過,他願意接受這一切的審判。
他慢條斯理的拿起勺,喝著碗裡的粥。
半晌後,才慢慢悠悠的說了那麼一句“當初既然做了那樣的選擇,遲早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放心吧,星黎,我會努力去處理好這一切的。”
他說的,是我會努力去處理好這一切,而不是說,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一切。
這意味著,他沒有十全的把握。
吃過早餐後,唐越州按照正常的行程,去了市政府那邊。
而盛星黎待在家中,來來回回琢磨了很久,最終還是嘗試著撥通了葉秋嫻的電話。
也不知道葉秋嫻手機裡有沒有她的聯係方式,特殊關頭,為了保險起見,盛星黎刻意拿了一張新的電話卡,撥通了葉秋嫻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通。
“你好,你是誰?”
女人聲音異常的疲軟,無力,聽上去怏怏的。
盛星黎沉默了好一陣,才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現在方便聊聊嗎?”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的變調,但葉秋嫻卻還是一耳聽了出來。
雖然錯愕不已,但她並沒有遲疑很久,便答應了她。
她尋了一處僻靜的地,這才開口“你想說什麼快點說,我時間不多。”
盛星黎倒也沒有任何的遮掩,直接問道“你跟唐紳遠要離婚的消息是真的嗎?”
“是的。”
“為什麼?”
“因為……他發現了一些有關我的秘密。”
“什麼秘密?”
葉秋嫻用力閉上眼睛,分明那般絕望和痛苦,可開口時,卻那般輕描淡寫。
“我給過阿越一些唐域集團內部的東西。”
盛星黎聽聞她這話,一顆心好像懸到了嗓子眼。
但她沒有時間去深想,她隻是下意識地懇求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爆出來這些消息了,他現在身上遭受的輿論壓力很大……”
如果再被爆出他與葉秋嫻有關係的話。
不用想,那一定會是雪上加霜。
其實看似無堅不摧的男人,他的抗壓能力,並不如所有人想的那麼強大。
不然他也不至於服用那些抗抑鬱的藥物。
“這件事不能被爆出來的。”盛星黎堅定地重申。
“我知道。”葉秋嫻無力地說道“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她以為……她掩藏的夠好。
再加上她跟唐越州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聯係了。
葉秋嫻本以為一切就都這麼斷了,過去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被衝淡。
可是現在卻好像被人掘地三尺,從那腐爛的土壤裡,將它挖了出來。